下午吃过饭,脑子有些昏沉,倒在床上便睡,机箱风扇的嗡鸣应和着音响播放的音乐,令梦境或悲或喜地染上了赫兹的焦虑。
不知道是不是辐射的影响,总觉得睡得不踏实,虽然没有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但是每一首歌曲的每一句歌词都被我仔仔细细记下,沉睡状态下对歌词竟然十分敏感,只是对音律有些吃不准。
正在梦中轻轻哼唱,忽然听到一声尖叫,吓得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四下张望,并没有人。
摸黑拉开窗帘,夜已经深了,手机就在窗边,提示灯一闪一闪,似乎有未接来电。
可能是起得急了,也可能是吓到了,紧张过后浑身无力,身子软绵绵的,走起路来有些发飘。漆黑狭小的屋子,连月光都挤不进来,闷热的空气令人窒息,音乐也不合时宜地从欢快的调子变成了悲凉的音律。
我觉得有些心塞,伸手摸向音响,用尽浑身气力竟然关不上开关,突然我眼中的世界一片漆黑,我害怕无助慌乱,吓得颓坐在地上抱头大呼小叫,求人救命。
“怎么了?”
有人拍了拍我,我挣扎地坐起身,四处张望,老妈就坐在我床边,紧张地看着我。
“做什么噩梦了?大呼小叫的。没事了,已经醒了。”
“呼,妈,可吓死我了。”
“不让你睡觉非要睡,这都几点了,天都黑了,快起来吧,过会儿又该睡觉了。”
我心有余悸地瞄了瞄电脑显示屏旁的音响,一想到梦中的境况,又开始觉得浑身不适,起床想喝口水压压惊,却怎么也提不起水杯。
“妈,妈,妈!”
我大声喊着,快要哭了,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心好像掉进了悬崖,无休止地掉落着,坠落感,空虚感,死亡临近的错觉,夹杂在一起蜂拥而至,手足无措,只剩颤抖。
“怎么了?”
老妈闻声赶来,我忽然全身充满力气,一下提起水杯,用错力的感觉令我闪到了胳膊。
“啊,好像刚起床没有力气,半天提不起水杯。”我心虚道。
“快点把床铺铺,你大姐一会儿来。”
“哦,知道了。”
我喝了口水,感受着喉咙间的清凉,深呼吸一口气,不适的感觉烟消云散。
无意间瞥向窗外,大姐下车向我挥手示意我开门,我嘿嘿一笑,刚要迈步,屋里屋外忽然再次一片漆黑,似乎全世界都一同失去了光明,我镇定地喊了两声“妈”,没有人回应,我头皮发麻,站在原地浑身颤抖,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比之前更加强盛的无助感,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我的脆弱神经。
我已经不行了,实在坚持不住了,饮恨昏厥倒地,似乎在我倒地的瞬间,又听到了音响中放着凄凉而熟悉的音律。
“哥,哥,你怎么了,睡睡觉还哭了呢?”
我睁开朦胧的双眼,浑身大汗淋漓,脸颊满是泪痕,茫然地看向一旁推搡着我的表弟,表姐和老妈也站在一旁。
“这是怎么回事?”我下意识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你吃完饭就要睡觉,这怎么还睡毛了?又哭又喊的,给你表弟都吓到了。”老妈不满地说道。
“是吗?”
我坐起身,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向表弟致歉。
简单交谈了几句,老妈和表姐去大屋聊家常,我和表弟随便闲聊。
表弟小学五年级,很喜欢上网玩游戏,我知道他这个习惯,聊了会儿天就让他去开机上网,他很高兴,蹦跳地打开了电脑,调整好姿势便开始了游戏。
我躺在床上发呆,梦中梦令我后怕,一想到那个漆黑无光的世界,一股凉气就顺脚底窜向头顶百会穴。
“老弟,放会儿歌。”我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嘴,说完觉得哪里不妥,但也没有思索纠正。
“哦,好的。”
老弟很配合,打开音乐播放器随机播放。
天色有些泛黑,我迷迷糊糊又要睡着,一阵熟悉的音律钻入我的耳内。
“停!关了它!”
我突然清醒大喝,这首歌正是我在梦中梦反复出现的歌曲,一听到这个调子我就浑身冒凉气,鸡皮疙瘩此起彼伏。
“啊。”老弟被我吓了一跳,立刻关闭了音乐播放器。
我下地活动了一下身体,走了几步,提了提水杯,发现一切正常,只是心跳的很快。
“我去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你随便吧。”
我借故出门调整一下心态,一边走一边安慰是自己被梦中梦吓怕了,过于敏感,那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来到附近的小超市,随便买了点零食,突然想吃雪糕,就随便买了一盒,付款的时候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以为是睡多了,也没有多想,付过款大咧咧地吃起了盒装的雪糕。
天黑无月,路灯昏黄,街上没什么行人,很冷清,我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影子与我同行。
“奇怪,怎么回事?”
头重脚轻的感觉突然而至,我如醉酒大汉般在马路上画出了蛇行线,更加奇怪的是之前稀少的行人,以及偶尔路过的汽车忽然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眼睛昏花,双手无力,将买来的零食饮料洒了一路,雪糕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牙齿咯咯作响,嘴中叼着的雪糕棍也摇摇欲坠。
我强忍不适向家中摇晃,令我意外的是,每当我要跌倒之际,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用力推我,将我推向反方向,待我即将贴地时,再次周而复始反推,这完全违背了我的认知。
除了强烈的眩晕感,更多的是无力、恐惧,就如之前梦中梦的感觉一般无二,我安慰自己,这或许又是一个梦。
当我坚持走回家,可怖的感觉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与此同时,我并没有迎来预想之中母亲和表姐,甚至是表弟的关心。
小区灯火通明,但是家中却是一片漆黑,我无助地嘶喊着,几缕火苗星星点点。老妈,表姐和表弟在烛光中缓缓走出,面无表情的样子令我心寒。
忽然,他们笑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好像拉线木偶,仅被固定的几根弦牵动了嘴角。
我浑身冰冷颤抖,抱着身体蜷缩在角落,很想继续歇斯底里地喊叫,却发现怎么也喊不出声,只剩泪水无助地滑逝。
“又是一个梦吗?”
我睁开双眼,起身关上正在放悲曲的音响,睡衣被汗水浸透,面颊脸色尚有冰凉,喝了口水,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瞧向窗外,夜真的已经深了。
“吃饭了。”
老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嘴角挂出诡异弧线:“又一次吗?”
PS:下午睡觉的真实事件改编,三分真实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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