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娜走了,走得那样匆忙,没向谁道别,也没有人送行,就这样一个人默默离开校园。
孙扬每想到张娜走时的凄凉情景,心中便难过异常。
自从张娜走后,孙扬也几天没去学校上课了。张娜的突然离去,使他的情绪遭受沉重打击,他一时还适应不了张娜不在眼前的学校生活。尤其张娜如泣如诉的临别留言更使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是他对不起张娜,是他的冷酷伤了张娜的心,让张娜选择了离开。
孙扬不能原谅自己。张娜临走前在小树林对他的一声呼唤又在耳边响起,孙扬心如刀绞。那声呼唤是张娜向他求助的呼唤,也是拨开蒙在两人心头迷雾的呼唤,而孙扬对这声呼唤没做出友好回应,竟是决然离张娜而去。孙扬每每想起这一幕都懊悔不已,这将是孙扬永远的痛。
回应那声呼唤就是回应幸福,孙扬却生生放弃。
孙扬坐在小树林旁默默流泪,他又一次从怀中掏出张娜的留言阅读,张娜的形像即刻出现在他的脑海,两人从相识到相知的一幕幕场景相继在眼前浮现,有幸福,有眼泪;有甜蜜,也有痛苦。
张娜比孙扬大一岁,高中一开学两人就被分到一个班,且前后位。张娜在前,孙扬在后。孙扬尽管是个男生,可性格有点内向,腼腆,不大爱说话,午休时间也不太愿意出去活动,只知道闷在屋里埋头学习。而张娜却不同了,她活泼开朗,爱说爱笑,人又长得漂亮,是班里的一枝花,也是学校里的一枝花,同学们都愿跟她玩在一起,谈 学习,谈爱好,谈理想。一些不拘小节的男同学也常来与她搭讪。张娜也不拒绝,只是不温不火地作些回应。这男生中有一个叫刘峰的同学经常有事没事地找张娜说话,还有时挑逗与她。这令张娜很反感,常常对他进行呵斥甚至急言抢白。张娜尽管性格开朗,可对班里的男同学从不主动打招呼,尤其对刘峰,还刻意迴避。唯独对孙扬是个例外。
尽管孙扬不爱说话,可张娜偏偏对孙扬有好感,时常逗孙扬说话。每逢此时,孙扬都是红着脸只是笑笑,不愿多说一句。张娜明白,孙扬是害羞。这更激起了她的兴趣,她偏要引孙扬说话。
一天上课前,张娜转过脸来问孙扬;‘孙扬,快二十岁了吧?该是个大男人了,可我觉得不像呢,倒像个大姑娘,一说话就脸红,不像个男人‘’。
孙扬没敢搭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装作没听见。张娜继续逗孙扬;‘’还男子汉哪,人家主动跟你说话你都不敢搭话,真没出息。以后要是有了那一位,怎么面对?‘’
孙扬抬起头,看看张娜。发现张娜正面带微笑,亲昵地看着他,还用手指轻轻刮着鼻子羞他呢。孙扬脸更红了,赶紧埋下头又去看书,接着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搭话。
张娜有些急了,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问孙扬;‘’孙扬,你是不会说话,还是不愿搭理人?‘’
听张娜这样说,孙扬抬起了头,微笑着看看张娜,反问道;’‘你看呢?‘’
张娜回答;‘我看是不会说话。‘’
孙扬说;‘’瞎扯,我不是正说话吗?我不愿多说话,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有什么用?又费口舌又劳神,有那个时间不如多看几叶书,多做几道题有收获呢。‘’
张娜听到这里瞪大眼睛,故作惊讶的说;‘’呦,会说话呀‘,我一直以为是哑巴呢。‘’
‘’去去。‘’孙扬赶紧摆摆手,示意张娜转过脸去,马上要上课了,不能再闲扯了。
此时孙扬已发现周围的同学都在微笑着看着他俩说话,张娜也注意到了,她不在意,可孙扬受不了 ,他只觉得同学们的目光就像芒刺一样扎着他的全身,老大部自在。
张娜对孙扬不友好的表现并不生气,反觉得孙扬可交往。她在回味着孙扬刚才说的话,认为孙扬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可不愿说话,不常与人沟通,搞自我封闭总不是好现像,那对今后的发展会造成不利影响。当下社会,交际很重要,朋友圈更重要。人要有出息,交流必不可少。孙扬的内向,不善言辞,不是好事,应该帮他改一改这个毛病。
晚上放了学,张娜叫住了孙扬,说;‘’孙扬,别急着回家,我有话对你说。‘’
孙扬停下了脚步,问张娜;‘’什么话?‘
张娜一边走一边告诉孙扬;‘’别停下来,我们边走边谈,避免引起别人的闲话。‘’
‘’也好。‘’孙扬回答。
张娜说;‘’孙扬,你太内向,不与人交流,整天像个闷葫芦,只知闷头读书,这不是好习惯,得改一改。你现在在学校读书看不出它有多大害处,将来走上社会它的危害就表现出来了。你不与人交流,别人也不与你交流,你不说话,别人谁也摸不清你是怎样一个人,那怎么与你相处?从现在起,不能再自我封闭,要多说话,要锻炼语言表达能力,也就是要锻炼口才。‘’
‘’有用吗?‘’孙扬问。
‘’有用。‘’张娜肯定地说,‘’从现在就开始锻炼。好口才是人的一大亮点,无论在学校,还是将来走向社会都有极大作用。战国时的苏秦能挂六国相印靠的是什么?口才;张仪能游走秦楚等列国王室,左右各王决策,靠的是什么?三寸不烂之舌。你今天不说话,明天不说话,到该说话时就不会说话,读书再多,空有满腹经纶,口头表达不出来又有何用?‘’
孙扬停下脚步,用极佩服的眼光看看张娜,伸出大拇指说;‘’是的,你说的很对,佩服。我看你倒有苏张之才。‘’
张娜说;‘’别瞎扯。我说的是真话,是出于对你的关心。‘’
孙扬郑重地说;‘’我明白,谢谢。你不知道吧,我不是不想说话,我是不想说那些无用的话、无聊的话。你看看,同学们聚在一起有几个人说正话?大多是胡侃乱谈,有时还说些不着调的下流话。因此我不愿与他们坐在一起,不屑谈一些闲话、脏话、无用的话。结果呢,别人就误认为内向,不会说话。他们都错了,也包括你。我不是内向,是假相。‘’
张娜听了孙扬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孙扬很会说话,那自己对孙扬的担心就是多余的了。如此看来,孙扬不是内向,是内敛,他是属于稳重型早熟男孩,不说废话,不说空话。
张娜自从有了与孙扬的这次谈话,对孙扬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她已明白,孙扬不是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她从次对孙扬不只是有好感,也同时产生了一份敬意。
张娜比孙扬大,又是女孩子,她时常以大姐的身份照顾孙扬,学习用品有时多买一份偷偷放在孙扬桌洞里,有时买本好书也最先送给孙扬阅读。慢慢孙扬对张娜也产生了好感,心中萌生了爱意,与张娜说话的次数也逐渐多起来,有时还主动邀请张娜去校外散步。两人走在郊外田间小路上,两颗彼此爱慕的心逐渐靠拢,一种莫名的甜蜜与温暖之情袭上心头,两人开始无话不谈。
时间在流逝,转眼一个学期过去了。其间两人相互关心,相互鼓励,学习生活美满而充实。然而好景不长,两人‘’过分‘’亲昵的举动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人们开始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孙扬和张娜,有时候还有人对他俩指指点点。这种异常表现引起了孙扬的警觉,他开始担心起来,感觉
与张娜两人的感情秘密已被同学发现,将来可能会引发风波,其结果会对两人造成严重伤害。孙扬想,自己是个男孩子还无所谓,可张娜是个姑娘,一旦听到流言蜚语她可能承受不了。当务之急就是两人停止交往或减少交往,以免将来出现麻烦。孙扬打算找个时间与张娜谈一谈这件事,说说自己的担心。
再说张娜,她也感觉到同学们的异常反应,可她并不在乎。她没有孙扬那么多的担心,依然阳光灿烂,笑容满面,对孙扬的爱恋与热情不减半分。
这让孙扬很为难,看看张娜的样子,停止交往的话怎能当面说给她呢?张娜是个好女孩,心无杂念,纯洁如雪,觉不能对她的情感造成伤害。孙扬陷入了矛盾之中。可危险就在眼前,如何是好?孙扬只有自己选择应对之策。他开始有意躲避张娜,与她说话的次数也渐渐少起来。可张娜并没在意孙扬的变化,对孙扬的照顾与爱恋仍一如既往。
转眼到了第二学期。一天课间午休,同学们都走出教室出去活动,唯独孙扬留在教室里没有出去。他仍然埋头做老师留下的作业。孙扬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又是学习尖子。他对自己的要求是很严格的,从不偷懒玩耍。
张娜也随着同学们的脚步走向了操场。可当她发现孙扬没出来休息便又返回了教室。她悄悄来到孙扬身旁,轻轻的,不动声色地拿过孙扬的书放到桌洞里。
孙扬发现有人拿走了课本,便放下笔,抬头看了看来人,当看见来人是张娜便笑了笑,没说什么。
张娜说;‘’孙扬,注意劳逸结合,注意眼睛,该休息还是得休息,一味埋头学习对身体会造成伤害的。‘’
孙扬笑笑,从座位上站起来,扭了扭腰,说;‘’没事,哪有那么严重?‘’‘他一边说,一边向门口瞅了瞅,正发现刘峰与几个同学在嘀咕什么,还不时偷眼看看张娜。孙扬心里一惊,他提醒张娜说;‘’张娜,注意刘峰,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其实张娜早就知道刘峰跟在她身后回到了教室。她看了看刘峰,撇了撇嘴,板起脸故意大声说;‘’他们爱嚼什么嚼什么,爱放什么屁放什么屁,我们又没干什么出格的事,管他呢。‘’
孙扬听了张娜的话心里一阵紧张,他没有搭话,只是看了看张娜然后快步离开了教室。
孙扬不想惹麻烦。他知道刘峰的为人,也知道他的出身。刘峰是个不省事的主儿,他父亲是滨水县副县长,母亲是县纺织厂厂长,又与郑校长是大学同学。刘峰是不会白吃张娜气的。孙扬想,如果继续留在张娜身旁事情会更糟。张娜的话太严重,说不定会引出刘峰什么话来。刘峰一旦脏话说出口,首先受到伤害的是张娜,自己一旦为张娜出头其结果将糟糕透顶,选择离开是明智之举。
还好,孙扬走出了教室,张娜也随之从另一个门口走了出来。教室里只留下刘峰在干摆头。刘峰脸皮太厚,他跟本不在乎张娜的脏话,他也若无其事的哼着小曲尾随张娜走向操场。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
从这以后,孙扬更加谨慎,与张娜单独接触的次数愈加减少,两人尽管前后位,孙扬也尽量不与张娜说话。孙扬的异常表现张娜有所察觉,这让她很是伤心,但她也似乎明白孙扬为什么这样做。她心里在责备孙扬;一个男孩子如此胆小怕事,为不让别人说闲话而不惜牺牲两人的感情,没有担当,算什么男子汉?她想劝孙扬放弃顾虑,不要怕什么流言蜚语。可自己是个女孩子怎好开口?张娜开始变得郁郁寡欢,脸上经常阴云密布。
孙扬疏远张娜,刘峰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以为与张娜套近乎的机会来了,便常常嘻皮笑脸靠近张娜与其搭讪。张娜不喜欢他,很少搭理。但刘峰并不气馁,他曾对人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凭自己 的条件张娜不可能不接受他,所以每天都会在张娜面前出现一两次。时间一长,张娜失去了耐心,有一次竟当着很多同学的面怒斥了刘峰。刘峰弄了个大红脸,从此行为有了很大收敛。刘峰不再纠缠张娜,孙扬依然与张娜很少说话。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月。
这天星期六,中午放学了,同学们都如往常一样收拾东西陆续离校回家,学校里已没有几个人。张娜趁机把孙扬叫到一边,示意有话对他说。孙扬明白,点头应允,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校外,来到小树林坐下。
张娜说;‘’孙扬,是不是人言可畏呀?‘’
孙扬听到张娜这句开场白有些错愕,睁大眼睛盯着张娜,说;‘’哪来的这句话?‘’
张娜笑了笑,反问说;‘’你不明白?你装,你最明白。‘’
孙扬一脸凝重,点点头说;‘’是的,人言可畏。人言甚于暗箭。暗箭难防,流言更难防,因此我们不能给散布流言的人以口实。‘’
‘’你就是害怕流言才有意疏远我,是吗?其实大可不必。‘’张娜说,‘’我俩只是普通同学之间的友谊,彼此有好感,这不很正常吗、?别人不应该大惊小怪,因此,你不应该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太在意,彼此疏远,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孙扬说;‘’我早就想找机会给你谈谈这件事。我们才上高中,年龄都还小,正是求学的黄金年龄段,没必要因走得太近而招致别人的流言蜚语,影响我们的情绪,影响我们的学习。我们的精力有限,负不起这额外压力。我们的心灵更脆弱经不起风浪,经不起创伤。‘’
张娜说;‘’那是你的认识。你在意它,它就是个负担;你不在意它,什么负担都没有。我就是喜欢你,他们又能如何?我就是跟你走近,他们能把我拉开?小人就是小人,没必要太在意他们怎么评说。要学会处乱不惊,就当那些无聊小人不存在。‘’
孙扬看看张娜,摇了摇头,说;‘’看起来我对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了。你也太大大咧咧啦。你不在意,别人偏叫你在意,本来没影的事别人偏偏编排出来安在你的头上,你怎么办?你辟谣去?你申辩去?不可能。‘’
听了孙扬的话,张娜的脸有些涨红,她质问孙扬;‘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跟你走得太近给你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是吧?你觉得我在纠缠你,对吧?‘’
‘’不不,不是。‘’孙扬赶紧分辨说,‘’张娜,你误会了。你是女孩子,我是在保护你。我是男生,别人说啥无所谓。‘
‘冠冕堂皇。分明是在找借口。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太自私。‘’说完张娜站起来就走。
‘’别走啊,戏还没演完呢。‘’不远处有人在说话。
听到这句话,张娜与孙扬同时一惊。孙扬本想伸手去拉张娜可听见有人在一旁说话赶紧缩回了手。回头望去,只见刘峰正坐在不远处石凳上嘻皮笑脸地看着他俩。
张娜没有理会刘峰,快步离开小树林。
原来刘峰一走出校门就盯上了张娜。他见张娜邀上孙扬走进小树林也远远地跟了过来。他并没敢离他俩太近,怕搅了场,而是在远处较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至于张娜与孙扬两人在说些什么他根本没听见。
孙扬不动声色地走到刘峰跟前,平静地说;‘刘峰,君子坦荡荡,跟踪别人,偷听别人交谈,是不是太过小人啦?‘
刘峰猛地从石凳上站起来,指着孙扬说;‘’孙扬,说话客气点,谁小人?谁跟踪你们?谁偷听你们说话啦?‘’
‘’你没跟踪为何出现在这里?‘’孙扬质问。
‘’巧了呗,我无事出来溜跶正巧碰上你俩坐在这里说话,所以停了下来。我谁也没跟踪,更没听到你俩在说什么。你孙扬说话太伤人了吧。话说会来,我即使跟踪了,偷听了,你又能怎么样?许你们苟且,不许我偷看?‘’‘刘峰一副挑战的嘴脸。
孙扬怒容满面,大声说;‘刘峰,不许放屁,谁在苟且?你说话太没分寸,太没教养了,不可理喻。‘’孙扬一边说一边大步离开现场。
刘峰不干了,他快步窜到孙扬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说;‘’孙扬,把话说请楚,谁没教养?我再没教养也没跟女生来树林偷情。你有教养,你今天和张娜钻进树林干嘛?‘’
听到这句话,孙扬的头‘’嗡‘’的一声像猛遭电击一般。他与张娜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正常交往,来树林只是谈心。这在刘峰之流看来就是在偷情,简直胡说八道。孙扬已感到事态的严重,别说偷情,就是谈恋爱也是学校明文规定严厉杜绝的,只要刘峰把捏造的事实捅到学校,后果不堪设想。这样不但毁了两人的名声,还毁了两人的前程。想到这里,孙扬怒不可遏,他揪住了刘峰的衣领,一字一顿地告诉刘峰;‘’记住,你如果敢造谣胡沁,小心我收拾你。‘
刘峰拨开孙扬的手,说;‘’还不定谁收拾谁呢。我今天算明白了,张娜为什么不理我,就是因为喜欢你。如果没有你,张娜不会对我不理不睬。别的女生追我,我还不高兴接受呢,唯独张娜是个例外。就是因为你的存在她才不与我来往 。‘’
孙扬手指着刘峰说;‘’无聊。不可理喻。照你的逻辑,如果没有我,张娜就会与你谈恋爱,是吗?张娜喜欢谁不喜欢谁那是她的选择。她不喜欢你也并不是因为我的存在。既使没有我,她也决不会喜欢你的,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还是检查一下自己的德性吧。最后我再郑重告诉你,我和张娜从来就没谈恋爱,更没其他不轨行为,我俩是正常交往。今后你怎么做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刘峰没再说什么,悻悻然走了。孙扬也回到了家里。
张娜返回了学校,她仔细品味着孙扬的一番话,感觉孙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人多嘴杂,说什么话的都有,肯定会给自己带来不利影响。如果自己不对自己的行为加以克制,有可能会惹祸上身。张娜渐渐明白了孙扬的良苦用心。
接下来的日子,张娜一改往昔的性格,对孙扬不再那么热情,好像她与孙扬从未有过交往,以前两人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激起的浪花,今天已是过眼云烟。可令人为难的是毕竟两人前后位且孙扬又是学习委员,不可能不说一句话,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可说话归说话,张娜的态度却发生了极大转变,她说话时已没了先前的那种热情,没有了微笑,只是冷冷地、淡淡地应付而已。
孙扬不再担心别人说三道四,可他却感觉到了感情的失落。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失落感变得越来越浓,孙扬有些受不了了,他想打破这僵局,可又前怕狼后怕虎,渐渐的两人之间产生了陌生感,见面不再说话。孙扬难过极了,他知道造成这种局面的责任是他,他曾几次下决心主动与张娜说话,可见到了对方却无话可说。孙扬在质问自己,这就是你想得到的结果吗?张娜不理睬自己,自己也不敢接触张娜,其结局只能是花开花落两茫茫。孙扬开始后悔,他在不断检讨自己的行为,努力思索将来与张娜如何相处。
再看张娜,张娜真的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她很少与人说话,也很少出去活动,大多时间都是坐在教室里闷头学习,还常常自觉不自觉地长叹一口气。孙扬看到张娜的样子也心酸不已。尤其听到那一声叹息,更是难过。他不敢问张娜为何叹息,因为他知道张娜叹息的原因。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吞咽,他不能给张娜任何安慰,面对张娜的变化,孙扬无计可施,只有心痛。孙扬在煎熬中生活,情绪开始低落,学习成绩慢慢下滑。孙扬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试图努力劝说自己振作起来,不要被感情困扰,可结果却以 失败告终。
孙扬的情绪越来越糟,思绪越来越乱,最后不得不做出决定;调位,离开张娜远些。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减少两人的痛苦与折磨,眼不见差一半,孙扬决定明天就找班主任提出这一请求。就在这当儿,孙扬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他不自觉的‘’唉呦‘’了一声,立即攥紧拳头抵住了小腹,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前面正在全神贯注看书的张娜突然听到孙扬的一声呻吟,赶紧扭过头来,她看见孙扬正表情痛苦地趴在课桌上,焦急地问;‘’孙扬,孙扬,怎么了?‘’
孙扬汗流满面,咬着牙说;‘快,快,疼死我了,去医院。‘’
张娜赶紧把情况报告给了班主任,紧接着打了‘120.’孙扬脸色腊黄,汗水已浸湿了衣衫。张娜挎起孙扬的胳膊,同学们也都过来帮忙。人们搀扶着孙扬走出了教室上了救护车。张娜作为陪人也去了医院。
孙扬被送进了急救室。医生告诉张娜孙扬得的是急性阑尾炎,需马上做手术,要求张娜立即通知病人家属来医院签字并交付压金。
孙扬被推进手术室。张娜代孙扬家属签了字,然后回到手术室门口等候。她知道,阑尾炎不是大病,没有生命危险,一颗悬着的心很快放了下来。她坐在走廊连椅上焦急地等候消息。很快孙扬班主任也驱车赶到医院,孙扬母亲也火急火燎地赶到手术室。
孙扬母亲认识班主任,但不认识张娜。
孙扬母亲问班主任;‘’王老师,扬扬怎么啦?他得的什么病?严重吗?‘’
班主任说;‘我也刚到,还不清楚。‘’
张娜说;‘’孙扬得的是急性阑尾炎,正在手术呢。‘’
孙扬母亲看看张娜,问;‘’姑娘,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扬扬的病?‘’
‘’我是孙扬的同学,是我陪孙扬来医院的。‘’张娜回答。
孙扬母亲赶紧抓起张娜的手,激动的说;‘’谢谢了,姑娘。多亏了你的帮助。‘’
‘’不用客气,伯母。作为孙扬的同学帮助他是应该的。‘’张娜说。
‘’谢谢了,孩子。真是太感谢了。‘’孙扬母亲依然抓着张娜的手不放。
张娜说;‘’伯母,孙扬没大碍,放心好了。你们都来了,我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我就回去上课了。再见。‘’张娜说完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再见,姑娘。慢走。‘’孙扬母亲热情地向张娜回别。
大约个半小时,孙扬被推出手术室,按医生嘱咐孙扬被转到普通病房进一步治疗。人们都走了,病房里只留下孙扬母亲在照顾儿子、。
转眼两天过去,张娜对孙扬不放心,晚上放了学便买了礼物来到医院看望孙扬。此时孙扬刚输完液,正倚背子病床上闭目养神,当听到有人敲门,赶紧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张娜,迅速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张娜见状,快走两步制止了孙扬,说;‘’别动,刚做完手术两天,刀口还没愈合呢。‘’‘
‘’没事。看,不是好了吗?‘’孙扬轻拍小腹说。
张娜抿着嘴点了点头,说;‘’一场灾难,没想到吧?人生就是这样,许多事都是突然而来,无法预知。‘’
孙扬吁一口气,没做回答,深情地看了张娜一眼,然后点点头。
两人正说话,孙扬母亲提着食盒走进病房。她一眼看到张娜,心情很激动,赶紧放下食盒,走到张娜面前。这位美丽姑娘第二次来到医院看望儿子,孙扬母亲简直有些受宠若惊。她抓起张娜的手,看着张娜,越看越喜欢。他又看看儿子,然后对张娜说;‘’孩子,你们俩先说话,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张娜说;‘’伯目,还出去干吗?你拿来饭了,赶快趁热吃吧。‘’
孙扬母亲说;‘’‘不急,稍等一下,很快回来。‘她说完快步走出病房。
张娜对这位母亲也产生了好感,觉得这位母亲十分可亲。
孙扬母亲四十多岁,个儿挺高,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穿着也十分得体入时,看上去很有修养的样子。
孙扬母亲走后张娜问孙扬;‘’‘你母亲做什么工作?看样子不像普通人。‘’
孙扬笑了笑说;‘’和别的母亲一样,哪有什么不普通,公务员,街道办主任。‘’
‘呦,你还官二代呢。‘’张娜打趣地说。
‘’别瞎说,咱哪什么官二代。你呢?‘’孙扬问张娜。
‘’我?民二代。既无官也不富。自己奋斗族。‘’张娜说完爽朗地笑起来。
‘’那好啊,一个人要自立,必须自己奋斗。不求天也不靠地,自己打天下,做个大写的人。‘’孙扬说。
‘’话是这样说,当今社会无官无钱要想有出路谈何容易。有官做依靠 可以走捷径,有钱做铺垫容易找门路。‘’张娜不无感慨地说。
‘’是的,社会现实确实如此。多少有识之士、有用之才被闲置、被埋没,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社会背景。社会太不公平,现实太残酷。这种现象必须改变。等我哪一天有了机会,我一定改变这种社会现状。‘’孙扬说的慷慨激昂。
张娜笑了,竖起大拇指说;‘’这话可圈可点。可哪一天有这个机会呀?既使有这么一天,也恐怕是‘骑上木驴就花眼’,多年的陋习,全社会成的风气,凭一两个人的努力能改变得了吗?既使能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必须长期坚持,不懈努力。最怕的是社会风气还没变好,改革者却被当作另类被社会压垮。‘’
‘’说的多叫人伤心呀。好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些没用的啦。‘’孙扬转移了话题,他问张娜,‘’这两天进行新课了吗?‘’
张娜回答;‘’没有。只有物理课讲了一点新内容,不过很简单,难不住你的。耐心养病,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先不要想着上课。‘’
孙扬拍拍自己的胸脯,说;‘’我感觉没事了。我打算再过两天就出院。不然的话课程落下太多要想补回来很费劲的。我这朝气蓬勃的大小伙子,这点小病算不了什么。‘’
‘’行吗?‘’张娜问。
‘’行,我说行就行。要让医生说行那还得住一个星期。‘’
张娜点点头,算作回应。她向食盒望了一眼,说;‘’你母亲咋还没回来,饭都凉了?‘’
孙扬说;‘’也许快回来了。‘’孙扬神秘兮兮地问张娜,‘’张娜,你猜我母亲出去干什么去了?猜得着吗?‘’
张娜摇摇头,说;‘’不知道,猜不着。‘’
孙扬说;‘’我知道,她肯定去饭店了。家有客人,食盒里的饭不能招待客人。‘’
张娜一听有客人,马上站起来说;‘’还有客人?那我就不坐了,我得回学校去。‘’
‘’慌啥呀?等等我母亲。客人就在我面前,你紧张什么?‘’
张娜一时没转过弯来,不知孙扬指的是自己,坚持要走,正准备开门,门突然开了。只见孙扬母亲手中提着几兜炒菜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体面的中年妇女。
张娜真有些慌了,心想;‘’怪不得孙扬说有客人,还真有客人。那孙扬咋不早说呢,自己没及时离开,多尴尬呀。‘’
孙扬母亲见张娜要走,急忙挽留,说;‘’孩子,不能走。我为你准备好饭了,吃了饭再走不迟。我有话要对你说,前天你急着回去上课我没来得及多说,今天没事了,你就坐下来,我们娘俩说会儿话。‘’
张娜说;‘’不了,伯母,我是吃过饭来的。你们这里有客人,你们说话,我改日再来。你们说话,我走了,再见。‘’
孙扬母亲听了张娜的话爽朗地笑起来,说;‘’客人?哪有客人?你就是我家客人。‘’说完指着身后的女人说,‘’她可不是客人,我俩是同学,也是闺蜜,你把她当做客人了,那不对。快坐下,孩子。我给你介绍一下。‘’
还没等孙扬母亲作介绍,中年妇女便开口了。她看着张娜问孙扬母亲;‘’大姐,这位姑娘-----‘’
‘’张娜。‘’孙扬母亲抢过话头介绍说,‘’孙扬同学,就是这孩子最早发现儿子得病并送医院的。‘’
中年妇女听完介绍,用极惊奇又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张娜,心想;‘’这个姑娘就是张娜,怪不得儿子为其神魂颠倒。这姑娘确实长得漂亮,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透着秀气,透着善良,身材又苗条得体,的确可爱。别说儿子喜欢,我看了也喜欢。如果儿子能交上这位姑娘做女朋友,那真是造化。‘’
中年妇女想入菲菲,正在出神,张娜走过来让座,说;‘’阿姨,请坐。‘’
‘’好好,坐。姑娘,你也坐。‘’
接着孙扬母亲向张娜介绍中年妇女,说;‘’张娜,你们不是有个同学叫刘峰吗,她就是刘峰的母亲,现任县纺织厂厂长。我们做姑娘时两家是邻居,从小玩在一起。她不是外人,你别拘谨。‘’
孙扬母亲提到刘峰,张娜脸微微有些发红。她担心如果坐下来,两个女人肯定会谈到刘峰,这是她不愿听到的名字,她决定还是尽早离开为好,免得出现不愉快。她开口说,‘’伯母,阿姨,你们聊,我真的得走了。天渐渐黑了,我要尽早返回学校。‘’
孙扬母亲说;‘’不用慌,孩子。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伯母,没必要。你们说话,我走了。‘’张娜说完拉开门走出房间。
孙扬母亲再三挽留,张娜执意要走。刘峰妈也劝张娜不要走留下说会儿话,张啊坚决不肯。人们拗不过,只好让张娜离开。
张娜走了,孙扬用极埋怨的目光盯着母亲。他在心里抱怨妈妈此时不该把刘峰母亲带来。自己好长时间没有认真与张娜说话了,今天好不容易得来机会,结果被刘峰妈搅了局。他心中好失落,好生气。他勉强与刘峰妈打了个招呼,然后闭上眼睛假寐,什么话都不说了。
送走了张娜,刘峰妈来到孙扬病床前问了问病情及康复情况,然后又宽慰了几句便转移了话 题与孙扬妈聊起了别的内容。
时钟已敲响晚上八点的铃声,刘峰妈这才起身告辞。
刘峰母亲刚走,孙扬便抱怨起妈妈来,说;‘’妈,你今天怎么把张姨带来啦?你不知道张娜没走吗?怎么不拒绝张姨呢?‘’
孙扬妈听了儿子的话,批评说;‘’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路上碰巧了,你张姨也听说你住院正打算来看你呢,怎么能拒绝人家的好意呢?‘’说到这里她停了停,若有所思,接着说,‘’也是,就该那么巧?张娜是个姑娘,见有外人来,她怎么能坐得住呢?‘’孙扬母亲无奈的摇摇头。
孙扬说;‘’妈,你还不知道一件事,张娜最讨厌刘峰,刘峰在学校经常纠缠张娜,很不庄重。今天你们说话如果谈到刘峰,张娜会很不自然的,就因为这点,她也得走。‘’
孙扬母亲说;‘’这孩子,你知道原因我知道吗?你又没跟我说起过这些事,我哪知道如何安排?‘’
娘俩拌了一会嘴,孙扬知道妈没做错什么,只是觉得张娜走了,心里不舒服。孙扬不再说什么,娘俩开始吃晚饭。
再说张娜。她离开医院,一路走一路思考。她把刘峰与其母亲反复进行比较,可怎么也想不明白刘峰妈会有刘峰这么一个儿子。母亲斯斯文文,富含修养,儿子却浪荡轻浮,是家教不行,还是后代退化,还是-----她找不到答案。
孙扬吃完饭躺在床上也想着同样的问题。他也觉得刘峰的做派怎么也不能与母亲挂起钩来。母亲可敬,刘峰可恶。孙扬心潮难平,想了许多许多,慢慢地他便睡着了。
又是两天过去,孙扬决定出院,在征得母亲同意后他便来到住院部办理了出院手续。接着孙扬便收拾东西马不停蹄的返回学校。同学们看到孙扬回来了都围上来问长问短,关心备至。张娜也看见孙扬康复回校,但她并未做出什么反应,表现很平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孙扬回来不回来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没去凑热闹,甚至看都没看孙扬一眼,一直坐在位置上写作业。
郝秀江来到孙扬面前,拍了拍孙扬的肩膀,说;‘回来了?恭喜康复。;;
‘’谢谢,谢谢。‘’孙扬回答。
郝秀江接着说;‘’孙扬。你这次得病不但看不出有何损失,反而因祸得福。‘’郝秀江已经知道张娜去医院看孙扬的事。
‘’什么意思?‘’孙扬不明就理。
郝秀江只做暗示,也不愿把话说明,便指着孙扬的脸随机应变,说;‘’不是吗?你原来脸色白里带黄,今天回来却是红光满面,是不是收获?‘’
孙扬摸摸自己的脸,笑笑说;‘’是吗?我却没感知。真是这样,算是收获吧。‘’
同学们都为孙扬祝福,为他康复回校感到高兴。唯独一个人适得其反,他倒为孙扬回校感觉不自在,此人就是刘峰。他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始终没说一句话。孙扬回到了座位上,刘峰不时看看孙扬,又瞅瞅张娜。他知道孙扬得病是张娜亲送医院的,他也知道张娜曾去医院看望过孙扬,两人的关系已非同寻常。表面看两人渐渐疏远,甚至连话都不多说一句,其实内心却靠得很近。刘峰很心酸,也很生气,他觉得要想得到张娜已很不容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要想得到张娜首先得把两人分开,然后再对孙扬下手,先给孙扬足够的精神压力,再让他俩互相猜忌。等俩人闹了别扭,自己再趁机与张娜套近乎,不愁张娜不离开孙扬回到自己身旁。
晚上放学,刘峰回到家里便一头钻进自己卧室。他有心事,他在琢磨自己的行动方案。他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小时,都忘记了吃饭。母亲在门外叫他,他都没做出回应。
母亲担心儿子出现状况,赶紧推门进来,问;‘’怎么,不舒服吗?‘’
‘’嗯,不舒服。心里不舒服,不甘心。‘’刘峰回答。
刘峰母亲明白了儿子的意思,批评说;‘’你这孩子,太不争气。小小年纪不把精力放在学业上,用在歪门邪道上,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你不是也说喜欢张娜吗?‘’
母亲说;‘’我就知道你是为了张娜不舒服。我是喜欢张娜,不过喜欢归喜欢,人家已经心有所属,你就不能再做非分之想。再说了,我们家与孙扬家有交情,关系一直不错,更不能与孙扬争女朋友,那样伤了两家和气不说,从良心和道德方面我们也过意不去‘’
‘’迂腐。我又不是去抢人,我们是公平竟争。哪里伤了良心,违背了道德?‘’刘峰说到这里,忽地从床上跳下来,握住母亲的手央求说;‘’妈妈,你只要给我稍加配合,我定会叫孙扬对张娜放手,让张娜成为我的女朋友。这样就不违背道德良心了吧?‘’
刘峰母亲说;‘’我怎么觉得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呀’,你喜欢人家姑娘,人家喜欢你吗?‘’
刘峰回答;‘’今天不喜欢,明天不喜欢,不能说后天不喜欢,等到事情发生逆转不由得她不喜欢,‘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坚持不放弃。‘’
刘峰母亲听着儿子的话有些不着调,严肃地告诫儿子;‘’儿子,我警告你,你只要不把精力用在学习上,用在歪门邪道上,你父亲知道了非扒下你的皮不可。还有,只要你成绩不好,将来考不上大学,我对你决不轻饶。听到了吗?‘’
‘’听到了。‘’刘峰回答,然后向母亲做了个鬼脸,说;‘’妈,我保证不胡来,我只要你的一点配合就行。‘’
刘峰母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瞪了儿子一眼便走出了房间。
刘峰知道孙扬尽管年纪轻轻,可思想挺正统,爱面子,又在乎名声。说起来这应该是孙扬的一大长处,可也是他的一大软肋,是被人利用的一大弱点,刘峰就从这里对孙扬发起攻击。
孙扬也确实太在乎别人说长道短。他自从病愈回到学校与张娜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就怕别人说两人坏话。当然,两人彼此相爱,心有灵犀,也用不着表面上的热络与亲近。这下可难倒了刘峰,他收集不到孙扬与张娜过分亲昵的正据,他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他很苦恼。
这天,他正无事蹓跶,发现操场上有高一届的同学在进行足球必赛。操场旁聚集许多同学观看,其中也有张娜,她正与朋友岳树菊指着对面的一个女孩低声说着什么。刘峰悄悄地来到她俩身后偷听。
岳树菊告诉张娜;‘’你看到对面穿红上衣的女孩子了吗?她是我的同乡。操场上的高个守门员就是他的对像。他俩在初中时就确立了恋爱关系,后来经人牵线已经定下了终身。我看你对孙扬有意 ,孙扬也喜欢你,你俩是天生的一对,要不我做个红娘给你俩撮合撮合?‘’
张娜红了脸,推了岳树菊一把,嗔怪说;‘’别胡说,小心撕嘴。‘’
岳树菊很认真,说;‘’真的,两人彼此爱慕,就隔着一层窗户纸,如果这层窗户纸没人捅破,往往会造成终生遗憾。‘’
张娜没有说话,岳树菊的话犹如一颗石子激起了她心中的涟渏。她何尝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自己与孙扬之间就隔着一层窗户纸,没人去戳破,她也担心这层窗户纸不捅破将来会变成一堵墙将永远把两人隔开。这层窗户纸否需要岳树菊帮着捅破她不敢做出选择。她不知孙扬怎么想,万一岳树菊去捅遭到孙扬拒绝,那不是对自己造成大大的伤害?还不如暂且留着不去捅破,感情上保留一份神秘与渴望也是不错的选择。张娜没有给岳树菊答案。
路上说话草地有人。岳树菊的话刘峰全都听在耳里。张娜的沉默他也误以为是对岳树菊热心的默许。他认为终于捞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他要马上出击,抢在岳树菊的前面,在岳树菊还没有做红娘之前把窗户纸换成铁皮。刘峰迅速离开操场向校长室走去。
来到校长室,刘峰把他曾经看到的还有今天听到的话全部汇报给了郑校长,并请求校长对孙扬与张娜做出处分。
郑校长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对刘峰说;‘’你回去吧,我会处理的。不过,你回去不要声张,不要搞得满城风雨。不然的话在学生中间引起骚动第一个受到处分的反而是你,知道吗?‘’
‘’知道了,伯伯。我不会乱说的。‘’刘峰郑重地回答。
刘峰离开了校长室。郑校长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其实郑校长对刘峰并不看好,以为刘峰尽管出身不错,可自身修养并不令人满意。
就今天的事而言,换成别的孩子不会亲到校长室进行汇报。他所汇报的事也不过是同学间的正常交往,说重点儿就是彼此有好感,走得近了点,能算事吗?还有,同学间也不可避免地会开些玩笑,至于当红娘的话纯属玩笑,大可不必大惊小怪。
校长想,今天刘峰来汇报这些事,他一定另有所图。不过学生中间既然出了这些事,也不能听之任之,任其发展,毕竟都是高中生,年龄还小,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精力应放在学习上,不能谈恋爱,更不能搞什么儿女情长。至于对当事人做处分那是大可不必的。一个孩子在学校受到处分那是一生的痛,对他们今后人生会造成影响的。这事可以召开个校会,在会上严肃地讲一讲还是有必要的。
再说了,学校已经好长时间没召开校会了,一些事也需要在会上讲一讲。比如学校的工作安排,今后的努力方向需要让学生明白,学校的规章制度也需要重申。当然刘峰汇报的事也要当作一个话题讲一讲,不能指名道姓,只能敲山震虎。
校长很快安排了开会时间。
开会那天,几百名学生齐聚操场,按班次坐定,黑压压一片,场面很壮观。教导主任主持大会,校长作主要发言。校长的发言涉及很多内容。他讲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讲到了校风问题。
校长说;‘’我们学校校风基本上是好的,只是个别班级有点问题。我说的个别班级是指的十二届的个别班级,这个班班风不太好,有些学生小小年纪在谈什么恋爱,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据说还是班干部,这就更不允许。作为班干部应该带个好头,精力用在学习上,带领全班同学搞好学习才是,结果呢,偷偷跑到小树林里谈情说爱-----‘’
当校长讲到‘’跑到小树林谈情说爱‘’时,孙扬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咚咚‘’跳个不止。他担心校长是说自己,更害怕校长会点出名来。他巴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马上在现场消失。孙扬太在乎名声啦,同学们去小树林的人多的是,有男有女,成双结对的也不少,难道校长讲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他不会为自己开脱,更不会自我安慰。校长还在讲话。至于又讲了些什么孙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如坐针毡,偷眼去看张娜,张娜和别的同学一样,低着头,静静地听校长讲话。至于心中的感受是否和自己一样孙扬无从知晓。
好不容易熬到散会,同学们都长出了一口气。孙扬依旧心情紧张,他没有立刻返回教室,他在门外俳徊,他害怕同学们猜疑的目光。
再说张娜,她表现很平静,早已坐到位置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张娜认为谈恋爱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谁爱说什么说什么。校长又怎么样?他也不能因学生谈恋爱就把学生开除吧?他没那个权力。再说了,自己和孙扬去过小树林,那是去谈心,并没谈情说爱,他愿意怎么讲怎么讲。
快上课了,孙扬还没有回到位置上。张娜左顾右盼寻找孙扬,可环视教室一周也没发现孙扬的影子,张娜有些纳闷。直到上课铃打响,孙扬才从外面匆匆回到座位上。张娜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校长的讲话深深刺痛了孙扬,他觉得校长讲的那个班干部就是自己。他隐隐感觉到他与张娜的交往不知触动了哪个人的神经,是他在校长面前说了两人的坏话。为了避免今后出更大的麻烦,必须与张娜保持一定的距离。
孙扬思考再三,最后决定找班主任提出调位的要求。班主任听了以后有些不理解 ,问孙扬;‘’调位?为什么?‘’
孙扬不想说出自己的顾虑,编了一个理由说;‘’我个头太高,影响后面同学的视线,这样不好。我想调到最后一排去,不影响谁的学习。‘’
班主任是个厚道人,他觉得孙扬说的有道理便答应了孙扬的请求,说;‘’好吧。那你觉得给谁调最好?‘’孙扬是班主任的得意门生,班主任对孙扬很信任,也很照顾,他想让孙扬挑选合适的位置。
孙扬回答;‘’与岳树菊调换。‘’
‘’也好。‘’班主任表示同意。
班主任去通知岳树菊,孙扬便收拾东西,很快两人便调过位来。
孙扬离开张娜,如释重负。他不是不喜欢张娜,而是害怕流言蜚语伤害了张娜。为保护张娜的名声不受损毁,也为了保全自己的声誉才出此下策。孙扬明白校长的讲话就是指向自己,他也知道这后面肯定有人捣鬼。为了不被人算计,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离张娜远一点是明智之举,这样做对两人都有好处,都是一种解脱。
可张娜不是这样理解,她觉得孙扬调位是有意躲她,是不想再与自己交往。张娜很伤心,也倍感失落。自从孙扬调了位,她一连几天脸上都没有笑容。这也难怪,孙扬调位事先并没告诉张娜,更甭说像她说明调位的理有与顾虑。张娜没有心理准备,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自然会产生错觉,再加上孙扬最近一段时间与她说话的次数变少,张娜更忍为孙扬是想与她断绝关系。
好长一段时间张娜心情都很沉重,她也曾想找个机会问孙扬为什么离开自己,可转念又一想,人家既然选择离开就是因为对自己产生了厌恶,再去问那不是自讨没趣吗?张娜也是一位有骨气的姑娘,她想;你孙扬疏远我,我今后也不会再去亲近你。张娜有了这个想法从此她不再答理孙扬,既使两人走个对面张娜也不去看孙扬一眼。至此两个人由亲昵变成了陌路。孙扬有了察觉,他知道张娜对他调位产生了误会,几次想与张娜说话解释调位的原因,张娜都是快步离开,不予理睬。这回又轮到孙扬感到难过委屈了。他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向张娜做出解释,不然的话误会将会越来越深,可两个人调开了座位哪里去找合适的机会?如果特意相邀,让别人发现又会引出闲言碎语。再则,万一遭到张娜的拒绝怎么办?其结果将会更糟。
孙扬一时没了主意,他想;‘’张娜不理自己也许是在赌气,时间长了她可能会慢慢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等等吧,暂且不做解释,等到气氛有些缓和再做解释也不迟。‘’
孙扬在等机会,可别人不等,此时正是刘峰乘虚而如的好机会。刘峰暗暗窃喜。他的第一步计划已经收到效果,他要乘胜追击
别看刘峰外表吊而郎当,可他内心极有心机。他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的陋习,开始变得庄重沉稳起来。他不再频频的靠近张娜说笑耍贫嘴,而是抓住合适的机会一本正经地与张娜交谈。
起初张娜对他还是心有介蒂有所排斥,即使与其说话也保持一定距离。可后来发现刘峰确实变了,变得成熟沉稳了,慢慢放松了对他的戒备,与他的接触开始多起来。
张娜本来就不是心机太重的女孩子 ,她为人处事的原则是;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你对我尊重,我也对你尊重。
张娜的变化孙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担心张娜会遭到算计。刘峰是什么人孙扬很清楚,他是个花花公子,一个很善于伪装的人。他今天改变形像目的是讨好张娜,让张娜成为他的猎物。孙扬也相信张娜不会轻易上当。他觉得张娜与孙扬走近,也许是故意装的,她是想报复那个她真心喜欢今天却疏远她的人。
孙扬的心在颤抖。
张娜不给孙扬接近的机会,孙扬很苦恼,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他本来不爱说话,今天更是寡言少语。他的情绪开始变差,时不时呆呆坐着想心事。
孙扬的反常表现让细心的母亲发现了,有一天母亲问孙扬;‘’扬扬,你最近老是出神,是不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
孙扬说;‘’没有。我不是好好的嘛。‘’
母亲说;‘’不对。你话不多说,也不笑,肯定有心事。‘’
‘哪有什么心事?‘’孙扬不承认,他不想说原因,不想给母亲添麻烦。‘’
‘’说吧,说出来也许妈妈能帮你解决。‘’妈妈一定要儿子说出心事。
孙扬拗不过妈妈,心想妈妈既然看出了自己有心事就没必要再隐瞒了。他就把调位的事以及张娜最近的表现如实告诉了妈妈。
妈妈说;‘’儿子,这就是你的不对啦。你打算调位为什么不事先给张娜打个招呼?你太草率,难怪姑娘不高兴。
孙扬说;‘’我如果给她打招呼她提出相反意见怎么办?校长既然在会上讲了我们的事,我调位她自然会明白其中的缘由,谁知她没往这方面想,竟想偏了。‘’
孙扬母亲说;‘’想偏是自然的事。张娜根本不以为你们俩所做的是出格的事,她觉得校长讲话所指不是你们。结果你自做主张调位离开她,她自然会想到你是有意疏远她,不再与她交往。‘’
孙扬说;‘’我后来想找机会给她解释,可她一直不理我,跟本不给我机会。‘’
‘’我觉得张娜不是真心与你断绝来往,她是生你的气。不理你,是故意刺激你。张娜是个好姑娘。你不能对不起她,对她你不能放手。‘’母亲叮嘱儿子。
‘’那我该怎么做?‘’
孙扬母亲说;‘’你就别前怕狼后怕虎,想三想四的了,大胆地邀请她一回上我们家来。一些话在学校不好说在家好说。把话说明白,消除误会,你们俩还会重归于好。我看张娜以前那样对你,她没二心。你先赔不是,然后真诚相邀,张娜是不会拒绝的。‘’
孙扬母亲是成年人,又多年在基层工作,接触的人与事多种多样,看问题就是比儿子透彻。张娜确实是在赌气。她不理睬孙扬那只是表面现象,她心里装着孙扬。她很多次偷偷看过孙扬,发现孙扬面容逐渐消痩心里如针扎般难受,也偷偷躲在被窝里流过眼泪。她不知孙扬心里在想什么,她只恨他不该因一点风吹草动就选择躲避,校长讲话怎么啦?他的矛头就是指向我们又怎么啦?我们没做出格的事,更没越雷池半步,你孙扬为什么要调位?为什么选择自己拆散自己的爱,调位真的是明智之举吗?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恨孙扬不争气,她不想原谅孙扬。至少暂时不原谅孙扬。
孙扬自从与母亲谈话,心胸也放开了。他打算找个机会找张娜出去走走,谈谈心,可张娜就是不给机会。她不看孙扬,就是有时看一眼也是一脸怨气。孙扬几次想开口叫她,可当看到张娜的表情时又打住了。也许俩个隔阂太久,感情上产生了距离。孙扬无论如何也鼓不起勇气向张娜发出邀请,就这样两人谈心的事一拖再拖。
刘峰看到事态朝着自己涉想的方向发展,十分高兴。他开始主动与张娜套近乎,后来便发展到向张娜赠送礼物。他经过一段时间的细心观察,发现张娜的课外书很多是关于服装设计的,他知道张娜是个爱美之人,她的理想可能是当个服装设计师。后来刘峰便跑到书店,高价购买了几本外国的还有中国的顶尖版服装设计的图书送到了张娜的宿舍。张娜很高兴,欣然接受了刘峰的馈赠并表示了由衷的感谢。
刘峰说;‘’感谢就不必了,只要i喜欢,我还会买一些送你,让你一定成为一代服装设计大师。‘’
张娜嗔怪地说;‘’少贫嘴。我看完会送还你的。‘’
‘’别别‘’。刘峰说,‘’这是送你的,我并不喜欢这东西,还给我就成了一堆废纸。‘’
张娜赶紧推搡刘峰,说,‘’走走,快走。这是女生宿舍,不是你呆的地方,以后千万别再来我们宿舍。‘’
刘峰伸伸舌头,说;‘’好好,遵命,我马上走。‘’
张你接收了礼物,刘峰受宠若惊,心花怒放,一下午心情都没能平静下来。到了晚上,他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
母亲问儿子;‘’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张娜不再排斥我,开始接受我。‘’刘峰得意洋洋地回答。‘’‘
‘’也未必。‘’
刘峰不高兴了,说;‘’妈,怎么净泼冷水?你知道吗,最近孙杨与张娜闹掰了,两人调开了位,彼此也不说话,这对我不正是个大好机会吗?老天就是这样安排。你是纺织厂厂长,你们以后还要扩建厂房生产服装,张娜正好喜欢服装设计,你们便是黄金搭档。我有活动能力,干个采购或销售,一家人各施所能,纺织厂定会搞得风生水起,多好呀。‘’
‘’想的美。八撇还没一撇呢。退一步说,张娜今天愿意与你交往,做你的女朋友,明天还会吗?将来继续会吗?,说不定她现在是在哄你,等与孙扬重归于好立刻甩了你。‘’
刘峰辩驳说;‘’不可能。以我的观察她俩重归于好的可能性不大。再说了,我们家比孙杨家强,张娜家家庭状况又很一般,她甩不了我。张娜父母是下乡知识青年,他们在农村结的婚,张娜出生在乡下。前年张娜父亲才被调到城里在工厂上班,母亲是小学教师,仍留在农村教学,父母两地分居。她今天与母亲生活在一起,仍住在乡下。她能进我们家是她高攀。‘’
母亲说;‘’去去,那是你的自我感觉,人家姑娘不一定这样认为,说不定人家并不想‘高攀‘呢。‘’
‘’试试看。‘’刘峰说。
母亲问;‘’怎么试?‘’
刘峰说;‘妈,这就需要你的配合啦。‘’
‘’我配合?我怎么配合?‘’刘峰母亲有些不解。
刘峰说;‘’我们郑校长不是你的大学同学吗?我想要你出面请校长当个媒人给我们牵个线。我想,校长出面,张娜不可能拒绝。‘’
刘峰母亲说;‘’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你们校长能答应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约他明天来咱家或是去饭店就说有事跟他商量,他不可能不来吧?再叫上我爸爸做陪,校长面子上过意不去,肯定会答应。‘’刘峰向妈妈出谋划策。
‘’你爸爸就不要叫了吧。不叫他还好,叫上他这事肯定成不了。想想,你现在才读高中,小小年纪就张罗找对像,他不扒你的皮才怪呐。你还想拉你爸爸上保险,这不光不保险,还危险。这事最好不要让他知道。‘’
刘峰说;‘’也行,你就自己出面吧。‘’
郑丽菊【刘峰妈妈】接受了儿子的建议给郑校长打通了电话,两人约好明天下午五点在都华大酒店会面。
第二天郑校长准时来到都华大酒店。郑丽菊见了老同学寒暄了一番,然后开门见山向郑校长说明了意图。郑校长一口回绝说;‘’不不。这个忙我帮不了。我是一校之长,我最反对学生在校期间谈恋爱,找对像。我曾经把这一条列为校规,而我却带头违规,那不是自我打脸吗?这事如让学生们知道,那该怎么看我这个校长?再说了,孩子还小,上完大学再找对像也不迟呀,还愁找不到媳妇?‘’
郑丽菊说;‘’那倒不愁,愁的是找不到好的。张娜那姑娘我见过,确实是百里挑一的女孩子,人长得好,心眼也好,一旦放手再找到这样的女孩子就难了。‘’
郑校长说;‘’这事倒难办。我怎么能直接出面呢?如过不帮这个忙,你肯定生气,以后见了我还不得躲着走?要真帮这个忙,还真不好办,这可真是个大难题。‘’
郑丽菊笑笑说;‘’谁叫你做这样的规定来?你和嫂子不是在读高中时谈的恋爱吗?校长并没开除你们呀,就连处分都没给。今天你怎么定要做这样的规定?‘’
校长回答;‘’时代不同,我们那时上学晚,读到高中都二十多岁了,已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所以学校做出严格限制。今天孩子们都上学早,读到高中才十七八岁,离结婚年龄还差好几岁,再加国家又提倡晚婚,学校做这样的规定是有必要的。‘’
‘’‘变通变通呀,非得你出面吗?来个曲线攻坚呀。‘’郑丽菊提醒校长。
郑校长沉默了一会说;‘’也好,让我想想办法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对这件事不要抱太大希望。‘’
‘’当然。你只要操心,我就感激不尽。真解决不了我也不会怨你,毕竟这是孩子们自己的事,我们当不了家。不过希望还是要抱的,你说是吧?‘’郑丽菊对校长既宽慰又施加压力。
这件事校长是不会亲自出面的。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妻子,妻子又找到了张娜的语文老师。语文老师是有名的热心肠,谁找他办事没有说不行的。今天的事他也没有犹豫。原因是校长的授意,他无后顾之忧,所以欣然应允。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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