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亲女愚妾争闲气
欺幼主刁奴蓄险心
这年元宵节因宫中一太妃欠安,故各嫔妃减膳谢妆,不独不能省亲,宴乐俱免。就连荣国府元宵节的灯谜也没了。大家注意,这里提到的是“荣国府”里元宵节灯谜没了,元妃遵宫中规定不能省亲了,皇宫中宴乐俱免。但大家来观察皇亲国戚的贾府,不仅并未收敛宴乐,还高调燃放烟花庆贺。这操作肯定招祸。
大家还记得元妃第一次省亲时听到的第一出 《一捧雪.豪宴》吧!寓意“伏贾家之败”,虽然没点名贾家的谁参与其中,但贾政没回来过年也是不言自明了。再脑动一下王子腾贾雨村为何此前会高升的问题。
其次,元宵节后,时届孟春(孟春:即是春季的首月。农历一年分十二个月,依次为:孟春、仲春、季春,孟夏、仲夏、季夏,孟秋、仲秋、季秋,孟冬、仲冬、季冬。)贾府里三钗出现健康问题。凤姐小产、黛玉犯嗽疾、湘云亦因时气所感卧病于蘅芜苑,一天医药不断。
凤姐一直在操劳,王夫人与凤姐治办年事是从上年腊月就开始的。后来都是一件件的事情,好在分工明确,贾蓉负责领皇恩春祭赏金;贾珍关注细节安排,命提前拟订宁荣两府正月吃年酒之事,接受黑山村乌进孝山珍海味与家禽牲畜与御粮等事后的物资分配,作为贾府的“玉”字辈长孙,负责供奉祭祖活动等。而这些活动中,凤姐自是要参与的。
如此忙完,从正月一直到十五,贾府日日豪宴不断,爆竹烟花热闹非凡。再有亲戚与贾府管家们隔三差五地请吃,年终于算是过完了。壳年事刚过,凤姐便小产了。
凤姐在家一月,不能理事,天天两三个太医用药。她自恃强壮,把贾家一切繁杂事务都处理得妥妥当当,如今调养出门不便,想起什么事,都命平儿去回王夫人。
黛玉本来就是个病身子,每年季节交替时都是她身体不适时。不过,一直感觉湘云身体挺好,被曹公笔下一带便添一病,倒是有点意外。
所以此回的内容,便是围绕着贾府暂缺凤姐这个内管家,王夫人该怎么解决问题,凤姐是否具有可替代性,凤姐的“垂帘听政”是否好使。
可想而知,王夫人一下儿扛起如此多的事,也是分身乏术。于是大事自己主张,琐碎之事暂令李纨、探春协助一月。一切待等凤姐身体恢复好后,仍交与她。
谁知凤姐欠于调养,复添下红之症。探春与李纨暂难谢事,园中人多,又恐失于照管,王夫人特又请宝钗来,宝钗只得答应。
说起贾府的问题,王夫人与凤姐都知道,去治理老婆子们得空儿吃酒斗牌,白日里睡觉,夜里斗牌的毛病何其容易,追究深层,也是上行下效。王夫人来请宝钗照看,目的只是希望别有大事发生而已,可见他们对此也并无特别方法。
探春同李纨议定好每日早晨皆到园门口南边的“议事厅”会齐办事。如今,她俩每日卯正至此,午正方散。凡一应执事媳妇等来往回话者,络绎不绝。
众人以为李纨厚道多恩无罚,比风姐儿好搪塞。探春恬淡又未出闺阁便不在意,于是比凤姐儿之前更懈怠许多。只三四日后,几件事过手,渐觉探春精细处不让凤姐,只不过是言语安静,性情和顺而已。
凤姐一休息,贾政又不在家,很多事都由王夫人应付了。可巧那王公侯伯世袭官员十几处,皆与荣宁非亲即友或世交之家,他们或升迁,或黜降,或有婚丧红白等事,贺吊迎送,王夫人应酬不暇。
李纨、探春二人便一日皆在厅上,宝钗便一日在上房监察,至王夫人回方散。她三人如此一理,众人觉比凤姐儿当权时倒更谨慎了些。因而里外下人都暗中抱怨。看来,暂时缺了凤姐,也是可以的。“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这日,吴新登的媳妇进来回李纨探春,说是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昨日死了。王夫人让探春李纨当家处理意见。而吴新登的媳妇原配合凤姐是有很多种拣择施行旧例的。但她藐视李纨老实,又视探春过于年轻没经验。今天就是想试探她俩人会如何处理。
探春问李纨,李纨说参照袭人的妈死了的标准,赏银四十两。吴新登的媳妇接了对牌就走,探春赶忙叫住她,让她把以前的旧例说出来用以参照。吴新登的媳妇自是不会完全配合,说自己忘了。探春一听,勃然大怒,命她当下取了旧账来,最后决定,留下账目,按照旧例规定赏二十两银子给赵国基现买葬地。
吴新登的媳妇自是红着脸去了,众媳妇们都伸舌头。忽见赵姨娘来了。李纨探春忙让坐。赵姨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嫌屋里人都踩自己,原想让女儿探春替自己出口气,没想到连袭人都不如了,讽刺探春只知道讨王夫人疼,却把她这个亲妈给忘了。如今舅舅死了,多二三十两银子也不是什么事情,人家王夫人有恩无处使,又不是你探春出银子,为何就不照看一下赵家。赵姨娘指责探春忘了根本,只顾拣高枝飞了。
探春没听完,已气的脸白气噎。我们来听听探春对赵姨娘说了什么。“谁是我舅舅?我舅舅年下才升了九省检点,那里又跑出二个舅舅来?我倒素习按理尊敬,越发敬出这些亲戚来了。既这么说,环儿出去为什么赵国基又站起来,又跟他上学?为什么不拿出舅舅的款来?何苦来,谁不知道我是姨娘养的,必要过两三个月寻出由头来,彻底来翻腾一阵,生怕人不知道,故意的表白表白。也不知谁给谁没脸?幸亏我还明白,但凡糊涂不知理的,早急了。”李纨急的只管劝,赵姨娘只管还唠叨。
这时,凤姐打发平儿说话来了。赵姨娘见平儿进来,忙陪笑让坐问凤姐可好些,说自己正要瞧去,就只没得空儿。听赵姨娘这话,大家都清楚她与凤姐曾结下的怨仇,凤姐因贾环油泼宝玉训斥过赵姨娘,赵姨娘怀恨在心伙同马道婆授施巫术恶咒凤姐(与宝玉)。所以,大家听赵姨娘对平儿说的,不过都是些虚情假意罢了。
原来平儿是照凤姐嘱咐说若照常例,只得给赵国基二十两银子。但如今还请探春姑娘裁夺着,再添些也无妨。探春一听便怒,意思是凤姐倒巧会做好人,叫她开例,拿着太太不心疼的钱乐的做人情。凤姐要添请她自个施恩去。
大家对之前凤姐生日一节有印象吧,那次是贾母安排让尤氏负责,建议大家集资为凤姐过生日。但尤氏很会做人,她背着凤姐退了几人份子钱且也把生日办得风风光光。而如果换作凤姐,只会是往高了虚报价格。贾母这有意的安排一试,便让凤姐显了原型。同时,也见证了尤氏的能力并不在凤姐之下。
回到探春身上,赵姨娘来为赵国基之死找探春多讨些银两并非过份,不过硬是要探春破坏旧例规定就是为难探春了。王夫人让李纨探春裁度因为权利下放了,但也并不是让她们轻易越规。而凤姐就不一样了,她让平儿来传的话在放在情面上是没错,但从中我们通过此事可窥见凤姐的行事风格,这是她对探春的试探,而探春恰恰没上套。从另一方面来说,赵姨娘这一闹倒是给探春树立了更高的威信。
探春说自己只认王子腾为舅,却不认赵国基这个亲舅舅,进而言明赵国基根本没有尽到亲舅舅对外甥贾环学习的关心,这种暗讽也是道出了一些实情来,亲舅亲妈又能怎样?我探春的亲妈还不是根本不会顾及自己女儿的感受,我只知道生不亲养亲的道理。别再用血亲来压人。探春这个性的养成也是基于现实所道出的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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