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那会儿,日常,与众弟兄相处久了,大家会时不时地打探起我的家乡。我便毫不隐讳地讲给大家伙儿听:三坡五沟一圪锥,坑坑凹凹(wa)一大堆。地无几丈平,耕地乱石堆。
说也奇怪,就这环境,我却从不嫌弃,离开久了还经常惦记牵挂。那被大山撕裂成三面陡坡五条深沟和一座大山梁就像一个巨大的土坷垃恒塬在村前。
贫脊的土壤里长出来的不是农作物,而是奇形怪状棱角分明的石块。秋收时用镰刀衬在布满石砾的瘦土地皮上,发出弹兰弹兰的声响。人们不断从石头窝里寻找谷物。这些所有收成不足以养活村中三十几户,一百五十来口人。几乎所有人家都是缺粮户。
虽说这里的沟坡岭峁梁野性十足地漫延着,却乔木灌木遍及其中。阳春三月当小燕子呢喃着着巢时,各种知名的不知名的鸟,一齐奔向林间成天为人们演唱着。
这个时候,人们挎着篮子背着用羊毛自己做成的口袋,或捋山柳山槐叶子,或采野韭菜,挖野菜充饥。一到伏天又去采山菌摘蘑菇或采药材换钱。为这贫穷的山沟沟里的庄户人家增添了欢乐。
当秋收开始后,特别是刨马铃薯时,人们经常聚笼在一起烧马铃薯。这烧马铃薯也是个技术活儿。先将刨起来的马铃薯挑那些长的滚圆滚圆个儿又大,表皮涩涩地薯眼浅而又小的黄色或紫红色马铃薯摊凉到一处。再专门挑那些圪针(沙棘树)干枝成堆砍下。这时,摊整出一块平滩地把这些柴火点着,等柴火放过大烟表皮呈黑色时,把燃着的柴火聚拢在一起,架成一堆火笼快速把马铃薯一层一层放置在柴火笼内先让它熏着。然后待柴火烧成一堆较大的木碳状时,把裸露在柴火堆外面的马龄薯埋在火堆里再煨上。
约摸不大功夫,用柴禾棍挑出来,再到地头找一块涩涩的沙片石,轻轻地擦磨去表层的碳色。当磨出金黄色的虎皮皮时,就可以吃了。有条件可以就啤酒榨菜,没条件时也可就些老淹菜。当然光吃马铃薯也是一种极佳的美味。
当人们聚在一起就着爽爽地秋意,把脸面吃成大花脸朗声笑着闹着时,那个场面真是开心极了。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浓浓的乡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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