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丑哥

怀念丑哥

（2019年8月6日）

      上个月，与远在浙江嘉兴的春蓉堂妹微信聊天，突然听说乐邦哥在今年3月5日去世的消息，一时间，先是惊愕，继而一阵悲痛漫上心来，一是，为失去家庭兄长而悲，二是，为失去家族栋梁之才而惜。

      乐邦哥，我们家族弟妹辈昵称他为丑哥（至于昵称来历不得而知），他1947年出生于江西景德镇，高中毕业后，考入九江医学专科学校，在当年，能考入医学类院校，可以说是远近闻名了，更是余氏家族的荣耀。丑哥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乐平县人民医院，在普外科工作，也就从那时候起，家乡人，不论是在都昌农村还是景德镇市区，凡是遇到疑难病症，首先想到的，就是写信或电话咨询丑哥，或直接去乐平县人民医院找他看病，每每遇到家乡人有求自己，丑哥总是热情接待，不厌其烦。

    我印象中记忆最深刻的是发生在我家里的两件事。1982年春天，家中的三姐翠娥，得了一种大病，身上大面积囊肿，如不尽快手术，便有生命危险，当时处于农村的芗溪乡医院，医疗设备差，更没有做手术的医生，于是只有打电话给丑哥求救，记得当时丑哥正在庐山开会，会议一结束，他没有回乐平，而是绕道到乡下，一下车就直奔芗溪乡医院，在他的老同学吴兵院长的协助下，亲自为三姐翠娥做了切除手术，挽救了她的生命，如今30多年过去了，翠娥姐提起当年的事，感恩之情，依然溢于言表。第二件事，大概2001年左右，我家国良弟在广州患了尿结石疾病，疾病一发作，疼痛难忍，在广州服了很多中西药，也没有什么效果，后来去广州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门诊，通过拍片，医生建议住院，当时医生预估的住院治疗费用，高得难以承受，于是，大家又想到了丑哥，征求他的意见，丑哥二话不说，建议带国良来乐平治疗。至今我依然清哳记得那天早上的情景，天刚蒙蒙亮，父母带着国良，背着大包小包，从黄埔村北码头登上村里的渡船，到东圃后，再转乘43路公交车去火车站，当时的情景感觉有些凄凉。后来据国良说，到乐平以后，丑哥亲自到乐平火车站迎接，安排好住宿，第二天上午，亲自带国良去医院拍片，又亲自分析拍片结果，帮助诊断病情，然后亲自坐进治疗室，观察碎石机碎石的情况。那次治疗效果很好，国良的尿结石此后一直没有复发，每每提到这段治病经历，国良常常感叹不已。

    我和丑哥见面的次数不多，记得第一次，是在1985年夏天，大约8月份，我刚考上大学，去南京时路过景德镇，在景德镇市双杉门1号，偶遇丑哥，大家一起聊大学的事，聊到我所学的专业，预测我将来可能从事的工作。印象中，丑哥，身材很高大，额头光亮，很有学者风度，但又是一脸谦和慈详的模样，一番交谈后，我全然没有了原以为的那种敬畏和陌生感，至今还常常想起30多年前的交谈场面。

      2006年3月和2008年9月，我父母相继离世，丑哥这两次也来到了老家都昌西湾乡下，和我们一起，按照老家的风俗为老人家守灵、买水和出殡，直到父母葬礼完毕才回景德镇，当时送殡的队伍要绕乡溪街，步行几公里路程，沿路要燃放鞭炮，记得当时在麻园坝上，丑哥穿着孝衣，端着香火砵，四周围燃放的鞭炮烟雾在他身上缭绕，那情景，仿佛发生在昨天，至今历历在目。

    自那次之后，又一别10年，记得好象是去年底，三姐翠娥又去电丑哥，咨询自己胆息肉方面的疾病，咨询丑哥是否需要手术，在他们谈完之后，我当时也接过电话，对丑哥说，"我暑假打算回一趟景市，到时兄弟们再聚一下"，电话中听得出，他很期待，也很开心，没想到，那时他正在上海肝胆医院治病，并且做了手术，他当时没有告诉我们这些，而是象往常一样耐心解答，更没有想到，这次的电话就是诀别，没等到今年暑假，丑哥就已离我们而去了。

    后来丑哥的女儿庆庆告诉我，丑哥这两年身患胆管癌，去上海做过两次手术，一直饱受病痛的折魔，他为医一生，挽救过无数病人的生命，也解除过余家家族许多人的疾病痛苦，想不到他的晚年也遭受如此病痛，真让人感叹上天实在不公呀！

    今年3月，丑哥去世后，我和春蓉堂妹等都没得到消息，景德镇余氏家庭的其他兄弟也没得到消息，只有少量亲友去乐平送别，丑哥一生帮励过许多家乡人，死后却不想打扰家乡人，这也许就是丑哥的性格吧！

    此后，他将永远安眠在乐平公墓了，安眠在这个他一生工作过生活过的地方，安眠在这个他为病人奉献一生的地方。

    丑哥远去，痛哉！惜哉！

      悬壶济世慰平生

      助家扶民杏林珍

      三月忽遭凄风雨

      英华惜折乐平城

   

后记：很快就是农历七月半，按照老家的习俗，这是个怀念先人的节日，也很快临近中秋节了，这是个万家团圆的日子，值这两个特别日子来临之际，匆作拙文，聊作对丑哥深切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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