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是夜,谁人入得梦?
Chapter Eleven
在我舒了口气的时候,那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车主总算是缓缓地下了车。
暴雨中,只见车主身形削瘦顾长,撑着把奶牛伞,缓缓地朝我走了过来。
中规中矩打扮的男人加上一把奶牛伞,好怪异的搭配!
冒着雨,我皱了皱眉,小跑上前,伸手撑在头顶试图为自己挡掉一些雨水。
低着头只见车主穿着一双普通的休息皮鞋,如果我态度好一些,不出险直接给他修理费,他应该不会太刁难我!
我赶忙开口向他道歉,“先生,真的非常不好意思,雨大我没保持好车距,把您的爱车给擦了,对不起!”
“怎么这么巧?”
这声音,有些耳熟,难道又是他!
我诧异地抬起了头,雨水虽然模糊了我的双眼,可眼前这张化成灰我都不会忘了的的脸着实令我吃惊不已。
我皱着皱眉,没好气地反问道,“怎么是你!”
没错,眼前这个被我追尾了的车主就是那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胤禛”!
这个极品男,总是打扮得中规中矩的,没想到骨子里竟然这么幼稚,人高马大的还撑着把屁点大的奶牛伞卖萌!
极品男果然不愧是极品男!
我不屑地望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前这辆枣红色的丰田锐志,随口问了句:“你换车了?”
“是希倩的车,今天她有些忙,就叫我帮她把车开去做保养,谁知道……”他一脸无辜的表情,说着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羲茜?
噢,原来是他那个傲慢的漂亮女友!
磅礴的大雨没几下就把我浑身淋得湿透了,举着手臂勉强用手挡着雨好一会儿了,手臂都发酸了,着实难受。
而这个极品男竟连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就任由我这样淋雨!
对于这种毫无绅士风度的男人,我实在是忍不住内心的火气,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朝他大声喊道,“喂!雨那么大,你就不能帮我撑一下伞吗?”
他这时才发现,一直站在雨中的我已全身湿透,而原本宽松的衣服全都成了紧身衣,服服帖帖地粘在我的身上将我的瘦骨嶙峋展露无遗。
“对不起,对不起!”他忙与我道歉,撑着伞大步上前靠近了我一些。
极品男靠近我的那一瞬间,头顶豆大的雨水终于被挡在了外面。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不是那种恶俗的香水味,虽然也不是胤禛最爱的檀香味。
第一次与极品男挨得这么近,我的心跳又乱了频率,脸也烧得厉害、涨得通红。
好在雨大,天也黑了,他一下子也看不出来。
我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他不是胤禛,他不是……可望着这张与胤禛完全一样的脸庞,我的心底竟依旧又是一阵一阵地悸动。
那些颜小懿与爱新觉罗·胤禛一起度过的岁月,不论我如何努力去忘掉却始终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颜小懿,现在该怎么办?”他疑惑的声音将我从那段不真实的记忆里拉回了现实之中。
我回头看了眼我车子后面那队长龙,远光灯闪个不停、喇叭声阵阵不绝于耳,这个城市有着路怒症的人总是特别多!
被这大雨淋得成了落汤鸡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浑身鸡皮疙瘩一阵又一阵地起着,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感冒的!
我迅速地扫了他的车一眼,又看了眼我的车,皱了皱眉,想了想。
望着殷臻犹豫不决的脸,我快速提议道,“车刮擦得也并不是很厉害,我们就别叫保险公司了。”
他并不说话,既然不说话就表示并不反对。
我努了努嘴,假装和善地说道,“现在雨太大,又怪堵的,等保险公司过来都不知道是几点的事了。要不我看我们还是先把车开走吧,反正你也有我的电话,等你的车修好了后,给我打个电话。”
对于我的提议的解决方案,他撇了撇嘴又望了眼后头的长龙,表示赞同地说了句“嗯”又点了点头。
达成协议后,他笑着将我送到了车旁,搁下了一句“开车别心不在焉”后,就匆忙回到了他的车内,扬尘而去。
我伸手拉开了车门,却不知为何只是怔怔地杵在原地,继续淋着雨,看着他的车子远去直到身后尖锐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地催促着我赶快离开时,才回过神赶忙坐回了车内,挂好档,松开刹车继续上路了。
回家后,我感冒了!
与老妈说了下班后开车追尾,下车解决问题时淋的雨后,我可是被老妈骂得体无完肤!
被老妈黄牌警告了一次后,我才得以吃药休息。
就这样,第三天,得了重感冒的我由起了个大早的老爸送去了机场。
到了机场后,我在X市那迷你的候机大厅张望了好几圈却依旧找不到张倩口中那位宛如兰陵王再世的美艳男子。
还好为了以防万一,昨天小叶已经从集团秘书室要来了罗殷溏的手机号码并存在了我的手机里。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与老爸道别后,我便排队去领了登机牌,顺道给罗殷溏去了个电话。
结果令我非常失望——电话的那一端,他那慵懒的声音摆明了他现在还是躺在床上做着春梦的状态,身旁估计还躺着个美女。因为我隐约还能听见女人“咯咯咯”的清脆笑声。
一大早就这么淫乱,果然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即便内心很不爽,我却还得非常客气地与他说话,“罗先生你好,我是颜小懿,我现在在机场的出发大厅了。你在哪里?”
电话那一端的人显然是故意在耍我,“颜小懿?哪个颜小懿呀?我不记得我哪个女朋友的名字叫颜小懿!”
谁是你女朋友?!
你以为你是谁!
深呼吸了几口气,按捺着内心的窝火,我依旧好声好气地说道,“我是嘉跃贸易的颜小懿,罗总让我和你今天一起去北京参加行业会议。我已经在机场出发大厅了,请问你在哪里?”
与他说明了身份后,他竟一改方才吊儿郎当的语气,冷冷地问道,“是今天不是明天吗?”
“罗先生是今天!”
“不好意思颜小姐,我记错了日期,你自己先过去吧!”他的道歉毫无诚意,说完竟挂了我的电话。
我愤愤地咬着唇,望着手机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了可却还是不得不提着包包走进了安检区。
谁叫他是大老板的儿子,我是打工妹呢!
飞机到站后,我又给他去了电话。
这次更令人无语了——他竟直接不接我的电话。
万般无奈下,我只得独自一人打的去了指定下榻的酒店签到。
而这一天,我手机的电估计全部都贡献给了这位罗殷溏先生。可惜直到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我所拨打的电话仍旧未接通。
作为重感冒患者,我只身一人在北京参加了长达两天的无聊会议。结束了两天漫长的工作会议后,我始终没有见到罗殷溏本尊。
对于这个混蛋,我已不再抱以半点期待!
订好了回程的机票后,我毫不留恋地搭上了回X市的飞机。
我不愿意独自在北京再继续回忆那些我永远无法除去的记忆——那相同天空、不同时空下的记忆!
虽然我并没有向总公司汇报罗殷溏并未与我一同参加会议的情况,可回到X市后,罗殷溏没有去北京赴会的事还是传到了罗总的耳朵里。
据小叶打探到的小道消息——罗总在我回X市的当天便恶狠狠地责骂了罗殷溏一顿,而罗殷溏的上任时间也临时被推迟了。
至于究竟被推迟到什么时候,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这个结果,我感到非常高兴,不是因为幸灾乐祸,而是我实在不想与这种烂人一起工作!
与这种只知道流连花丛的小屁孩一起工作,我一定会忧郁而亡的!
好消息纷沓而至,在得知了罗殷溏上任被推迟后的第二天,总公司来电通报说罗总非常仁慈地给了我三天的假期。
听张倩说,罗总得知我患了重感冒却还坚持带病工作,精神可嘉,这个假不算年假,白送的。
收到放假通知的当天,我便叫秘书小叶为我预约了我的心理医生。
我的那人群密集恐惧症的复诊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在中国去医院看病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周一至周日各家大医院里可都是人头攒动。
放假当天是周三,医院人绝对会很多。虽然老妈坚持要陪我一起去复诊,可为了克服我的人群密集恐惧症,在老爸的要求下,最终我还是决定独自一人前往医院复诊。
到医院还早8点刚过,可为了找个停车位却足足花了我大半个小时。
好不容易停下了车,我有些不耐烦地拎着包匆匆忙忙往医院门诊大楼走去。
一进大厅,映入眼帘那黑压压的人头吓得我突然有些喘不过气。内心的恐惧感油然而生,蔓延至全身上下,不论我作何努力都无法将它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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