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是哪株花木,盆子里有几棵三叶草的幼芽。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从一个花盆,延伸进临近的花盆的。
去年秋天,南阳台的几个花盆里,蔓延的三叶草开出可爱的小黄花儿,结出籽儿,在阳光下,噼啪爆裂。
我让它炸裂在我的手心儿,把种子带到各个花盆。
从南阳台,到北阳台;东阳台也不放过。
我喜欢三叶草的绿,这含蓄谦卑的小草,正好可以给植株遮阳,保持水分吧!
我播下的种子,整个秋天都没有动静。
或许水土不服?这些三叶草的故乡,会是哪里呢?
春天来了,一股脑儿的,花盆里冒出三叶草的嫩芽。
娇小的,鹅黄的,鲜妍而灵动!
春阳下,它迅速沾满了花盆,饱满的、生机勃勃的,绿意盎然,惹人喜爱。
于是,我捡大小合适的几盆摆上几案,观赏它纤弱而规则的叶片。
仲春,一串串小黄花儿开了,随后结出一个个角状的果实。
暮春,果实成熟,在愈发暖和的阳光下,绽裂,飞走,落在盆子里,沾在衣角上。
甚至你伸出去晾晒什物的胳膊上,正好碰到了成熟的角状的种囊,噼里啪啦,小而有力的声响中,几粒褐红的种子就粘在你的胳膊上了。
一场春雨,我吃惊得发现,楼下已被停车位占用的地面上,砖缝里,冒出数不清的三叶草!
以砖缝的格式,布阵森严,喷薄向上,勇猛无畏!
烈日骄阳下,这些缝隙里的三叶草,迅速蜕变,矮小紧凑,完全没有我家花盆里那种舒展的模样。
然而,它们也是三叶草,不只从哪里来,在这里安了家。
种子从我家阳台上随风飘落,各家阳台的花盆里,地下的缝隙里,百米处的花坛里,都成了三叶草的地盘。
夏日,开过花、结过籽的三叶草,衰败凋零,横躺斜歪,纠缠芜杂。
我一撸了之。
然而,我知道,沉静的泥土里,有着三叶草的须根,和休眠的种子。
秋风起,烈阳淡下去的时候,它将复苏,重新覆盖花盆,开出黄花,结出果实。
故乡何处?休莫问!
大地所在,即是家。
生命力多么顽强的三叶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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