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不知道自己乡归何处。
我的各种履历里,籍贯那一栏填着:山西汾阳,据母亲讲,我的出生地距离“牧童遥指杏花村”的那个杏花村不远。
对!就是驰名中外的汾酒出产的地方。
四岁的时候,妈妈带着我们小姐俩随军,来到爸爸所在的部队生活。从此我离开了家乡,记忆中我没有对家乡的不舍之情。
辗转各地,15年后我们回到山西太原定居,母亲选择的理由是“离家近”。
那时,年少的我固执的认为那个地方是母亲的家乡。家乡的模样,家乡的风土人情,始终在母亲的讲述里。家乡的七大姑八大姨有事就会来找母亲:看病、找工作等等,不胜其烦。每次家乡有亲人来,母亲的乡音就会更浓重,听起来都感觉不那么顺耳!
2004年夏天母亲生病了,手术之后需要静养,姥姥坚持要带母亲回家,我随着母亲一起回到了家乡。我们住进了姥姥家的院子,院子二进深,很安静,墙角有一棵枣树,胸径需要两个人才能环抱住。枣树下有一口半人高的大水缸,里面的水始终蓄的满满的。
院子里有个砖头砌的花池子,各种我不知名的花朵色彩纷呈,争奇斗艳。每天早晨姥姥总是把我早早地叫起来,安排我浇花、扫院子。她说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帮她做的事情。
每天收拾停当,姥姥、母亲总要叫我一起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聊天。她们母女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轻声细语地说着家乡话,在听起来忽然就变得柔和的家乡话里,我听到了很多自己童年的趣事。
姥姥讲,我小时候个头还没有水缸高,有一次举起小板凳往水缸里面放,可能是板凳落水的声音吸引了我,我开始寻找各种东西往水缸里放。等姥姥发现的时候,水缸里已经“沉没”了笤帚、簸箕、姥爷的扇子、拖鞋,还要自己的布娃娃等等,我能够目所能及的东西几乎放满了水缸。
夏天举着棍子打枣,结果敲烂了玻璃;跟小朋友们捉迷藏,藏到菜窖里睡着了,急的大人们团团转.......
小时候的种种趣事,姥姥精心做的家乡饭食,亲戚们来探望母亲,念叨的家长里短,感觉都变成了一剂剂良药。妈妈身心愉悦,身体渐渐的康复起来。
现在,妈妈总会定期打电话说:“这个周末跟我回趟家吧!” ,于是定期陪母亲回家乡成了我的功课。
母亲总是要准备好各类吃的、用的,把后备箱塞的满满的才肯罢休。父亲调侃,现在物流这么方便何必大老远的搬腾,直接邮寄多好啊。母亲的回答是,回娘家就要有回娘家的样子。
我越来越体会到对于母亲而言回家乡是一种心灵的慰藉,对于我来说回家乡让我明白自己的来历,让我体会到自己与亲人之间存在的紧密联系。
现在,我知道母亲的家乡就是我的家乡。
简书大学堂无戒90天挑战营第89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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