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风铃十四
严昆仑没有想到,枪声响过不久,镇子里传来一阵阵爆炸声,特务终究引爆了兵站的弹药车。枪声和爆炸声惊动了全镇,也惊动了人数不多的驻军,还有周边的民兵,同时也把那个被严昆仑用车门撞昏的家伙震醒了。
他爬起身拔出手枪一枪就把周和平击倒了。严昆仑毫无实战经验,竟然不曾想到,他身上还有一支手枪。严昆仑顾不上还击,扑上去查看周和平的伤。他被击中了右腿,流了很多血。
严昆仑扔下了冲锋枪撕下衣袖给他包扎的时候,一支枪口顶到严昆仑后脑壳上。此刻严昆仑反而异常平静,继续着手上的操作,没有做出丝毫的反抗。两个南Y佬不由分说,把严昆仑和周和平拖上车继续朝北开去。严昆仑被重新绑起来,周和平就躺在严昆仑的脚下。严昆仑想象不出他们下一步的打算。
严昆仑不知道下一步还会发生什么?看着脚下已经昏迷的周和平,心里一阵又一阵愧疚涌上心头。他会死吗?会不会和赵红军那样客死他乡?严昆仑真的后悔了,也许就是自己害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严昆仑居然在眼前出现了那鲜红而带着诡异的彼岸花。
吉普车“吱”的发出怪声后戛然而止,停在了用大树根设置的路障前面。路障背后闪出了四五个女民兵,为首的一个扬起手,用Y语喊着:“停车,检查!”
车上的一个南Y兵,却用熟练的汉语回答着:“我们是华夏国部队,正在执行特殊任务,请你们搬开路障,让我们过去。”
严昆仑听出了声音,刚才问话的是阮秀玉,刚要开口才“呜”出声,就被一个南Y佬堵住了嘴。
阮秀玉一面朝车这里走,一面用生硬的华夏语质疑:“你们是华夏军队?是哪个方面的?这里只有工程兵、防空兵,我看都不像。还要执行特殊任务?究竟什么任务?车里还有什么人?”
那个南Y小头目一面敷衍阮秀玉,一面暗中给部下使着眼色,企图夺关而去。捂住严昆仑嘴的那个家伙稍一分神,被严昆仑挣脱开了。
“秀玉姐,他们是南Y特务!”
阮秀玉听到严昆仑的声音大吃一惊,“严昆仑,……”
那个南Y小头目一看败露了身份,对着阮秀玉就是一梭子,“哒哒哒……”
阮秀玉一个闪身躲在了路障背后,举枪还击“哒哒哒”,一面打一面大声喊:“严昆仑,注意保护自己。姐姐来救你!一组随我救人,二组侧面掩护,三组包抄。”
顿时四面八方枪声大作。车上的南Y兵,一面还击,一面弃车朝林子撤去。
他们放弃了受伤的周和平,却挟持严昆仑作为人质,一边还击一边退进了茂密的森林。严昆仑不甘愿做俘虏一直在反抗。
那个小头目火了,叱令一个大个子,把严昆仑扛起来。严昆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从表情看,那个大家伙比划着,要求杀了严昆仑,小头目却不同意。
严昆仑猜想,一定是他们下一步的阴谋诡计,还需要利用自己做个人质吧?严昆仑继续徒劳地挣扎着。那个大个子很不情愿地,把严昆仑像夹麻袋那样,夹在自己胳肢窝下面,一只手提着冲锋枪。
严昆仑突然发现他们手里是的武器,竟然和那些Y国女民兵一样,都是华夏制造。真实想不到,无偿援助的武器,居然是用来打自己的。
阮秀玉看见严昆仑被挟持,更加不肯善罢甘休了。她让阮秀美去照顾重伤的周和平,自己带着一队女民兵咬住这几个南Y士兵紧追不舍,她不敢开枪,生怕子弹不长眼伤到严昆仑。
这给那几个南Y佬带来了机会,严昆仑成了他们的挡箭牌。他们不断利用Y国复杂的山林,朝着追赶的女民兵开枪,阻止着阮秀玉她们的追击速度。
大个子夹住严昆仑朝密林深狂奔,渐渐甩开了女民兵的追赶。枪声越来越远,终于听不见了。严昆仑有些泄气,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这个大个子把严昆仑夹得气都上不来了。
他终于在一条山沟的溪水旁停下来,把严昆仑“扑通”一下扔到鹅卵石滩上,疼得严昆仑大叫起来。
“你这个该死的南Y佬,要摔死你大爷啊?”严昆仑这个人很文明的,还是忍不住骂出口了。
大个子Y国佬听不懂,猜测是在骂他,便抬脚朝严昆仑踢过来。严昆仑顺势朝着山沟的溪水里滚去,大个子一脚踢空,害得自己摔了一跤,气坏了嘴里骂骂咧咧地爬起来追到溪边。严昆仑已经滚到溪水里,不顾一切地朝对面滚过去。
对面山林里站起一个女民兵,“哒哒哒”一梭子冲锋枪子弹,把大个子击毙在溪水旁。胸口流出的污血很快染红了清澈的溪水,一直流到了严昆仑的嘴巴里。严昆仑打了个恶心赶快吐出来。
那个女民兵已经跑到严昆仑身边,一把将严昆仑拖到岸上,严昆仑才看清楚是阮秀玉。
“秀玉姐,怎么会是你?”
阮秀玉一边解开严昆仑身上的绳索一面说:“来不及和你细说,赶快先离开这里,剩下几个家伙马上就会到了。”
阮秀玉刚刚带着严昆仑藏好身,另外三个南Y佬已经听到枪声赶过来。他们在溪边看见了大个子的尸体,却看不见严昆仑,料想严昆仑已经被北Y女民兵救走了。朝四周看了看,看不见人影,同伴的尸体都不再看一眼,便准备离开。
严昆仑躲在林子的灌木丛里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战争吗?战争居然让人变得如此冷漠与血腥。严昆仑想起被炸死的赵红军,还有受伤的周和平……
“和平怎么样啦?”
“没事,他腿部受伤,虽然很重,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再说,他有秀美照顾,不用担心。”阮秀玉宽慰严昆仑。
“你怎么会跑到前面来救我?”
“我是在这片山林里长大的,这里每一块石头,每一棵树都认识,他们留下几个人在阻击,姐姐一听枪声就知道。肯定那个家伙夹着你朝这边跑了,就绕到前面来等着他。”
阮秀玉一面扶着严昆仑站起来一面解释。
严昆仑活动了一下身体说:“走,追他们去。他们一定还有阴谋。”
阮秀玉担心地看看严昆仑说:“你行吗?要不要还是送你去寨子里吧?”
严昆仑摇摇头,朝那个大个子走去,走到尸体旁边,拾起那支“六四”式冲锋枪,解下他的子弹袋挂到自己身上,然后又蹲在那里搜出了这个家伙腰上一支手枪。这会学乖了,这叫吃一堑长一智。
阮秀玉在一旁笑起来说:“不错啊,挺有经验。”
严昆仑苦笑着回答:“刚才要是有这警惕性,周和平也不至于受伤,Y国佬的阴谋也不一定得逞了。”
“别这样责怪自己,你又不是士兵,从来没有打过仗,怎么会知道这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严昆仑不服气地整理好装备恶狠狠说:“我就是来打仗的。走,追上去。我一定要打死那个打伤周和平的家伙,杀了所有南Y佬。炸死赵红军的地雷肯定也是他们埋的,此仇不报严昆仑誓不为人!”
战争,充满杀戮和血腥的战争,就这样在第一时间改变了严昆仑。此时的严昆仑,已经和过去判若两人,眼中充满的是复仇的渴望,是嗜血的凶狠与杀气。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