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观不是万灵丹。它不能取代父母的好教养,它不能取代孩子发展起来的道德观,它也不能取代雄心壮志或是正义感。乐观只是一种工具,是一种强而有力的工具。在价值观与雄心壮志面前,良好的工具可促成个人成就与社会正义。
你大概认为我是个乐观的大力提倡者,乐观其实是个有好也有坏的礼物。对孩子的好处是很明显的:它帮助孩子在面临不可避免的挫折和悲剧时抵抗抑郁;它帮助孩子在学校、体育场上及课堂上得到比他人预料还多的成就。
乐观也带来更佳的健康状况、强壮的免疫系统、较低的传染疾病的几率、少看医生甚至长寿。这些益处都是相当重要的,但是它们并非是绝对的。因为有一件事,乐观者不见得比悲观者强,悲观者可能对现实看得更清楚。
有一项令人困扰的实验结果一直引人争议,20世纪70年代末科学家们开展了一项实验:他们让学生对灯光有不同程度的控制。有的完全控制,每一次按按钮灯都会亮,如果不按按钮,灯也从不会亮。但是其他学生完全没有控制,无论他们是否按按钮,灯都会亮。他们就变得无助。
然后要学生尽可能正确地来判断他们有多少控制能力。有抑郁症学生的判断十分正确。当他们有控制能力时,他们能正确地判断,而当他们没有任何控制时,他们也坦白说出。没有抑郁症状的学生让研究者很吃惊。当他们有控制能力时,他们可以做正确的判断,但是当他们无助时,却仍认为他们具有相当强的控制力。
有抑郁症状的人知道事实,不抑郁的人在他们的确无助时,仍有良性幻觉,认为自己并非无助。
抑郁的现实主义有许多支持它的证据:抑郁的人可正确地判断自己具有多少技能,而不抑郁的人则认为,他们所拥有的技能比别人对他的能力所作的判断多更多(80%的美国男人认为他们的社交技能在平均水准以上)。
不抑郁的人记得的好事比实际发生的还多,他们也忘记更多的坏事。抑郁的人在这两者上都很正确。不抑郁的人对成功与失败的信念存在偏颇,如果有奖励,他们会争取功劳,奖励可持续很久,他们自以为对每一件事都很在行。但是如果是失败,那都是别人的错,失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很快就会消失。抑郁的人对成功与失败的看法是公正的。
虽然这些实验结果颇具戏剧性,但在此必须提出一项重要的区别:关于抑郁的现实主义实验,绝大多数都不是比较重度抑郁者与非重度抑郁者,而是比较有一些抑郁症状的学生与轻微抑郁症状的学生。
这些实验并不表示重度抑郁的人的抑郁程度是可以接受治疗和预防的,而且也不表示他们比非抑郁者拥有更有正确的看法。事实上,多数治疗师会告诉你,现实主义得到激烈争论的原因正是因为重度抑郁者的看法是不正确的——他们过分责怪自己,相信自己没有能力控制问题。实际上,他们是有某些控制力的,他们只记得严厉的批评而不记得赞赏奖励。的确,治疗有自杀倾向病患的医生,会向事情永远不会变好、生活会永远像现在一样恐怖这种过分悲观的信念挑战,以试图减少自杀的风险。通常,我们也可以有效地向悲观挑战,因为普遍来讲,事情是会变好的。
有关抑郁的现实主义的辩论一直持续下去,可能是因为轻度抑郁消除了我们自利的偏颇,而强迫我们看清事情。但是一旦抑郁程度加重,就会落入极端的错误,自利的偏颇被自我残害的偏颇所替代。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严重抑郁时的不正确性与非抑郁时的自利偏颇相比,其代价要高出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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