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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世敏医学博士
维生素B12故事之二
却说米诺特在怀疑中用生牛肝救活很多恶性贫血病人的命，声名鹊起，要在哈佛礼堂给来自各地的专家演讲。在去礼堂的拥挤电梯中，他的一年级住院医生卡斯特灵感忽闪： “为什么病人需要吃大量生牛肝去纠正贫血，多数人吃点牛排并不贫血？这些病人的胃粘膜萎缩，胃酸减少，是否他们的胃液里缺少什么东西？” 为了检验这假设，他首先喂恶性贫血病人牛排十天，贫血没有改善。同时他用自己的胃做实验：先吃同量的牛排，一小时后呕吐岀胃内物，再把胃内物用胃管喂给病人，六天后贫血改善；如仅仅喂没牛排的胃液给病人，贫血则没有改善。他推论：正常人的胃液中存在内因子，牛排中有外因子，外因子与内因子同时存在才可治贫血。
后来的研究证明： 外因子就是维生素B12, 胃壁细胞分泌内因子，一种蛋白质，它也分泌胃酸，胃酸帮助分离岀食物中维生素B12，内因子与维生素B12结合，到达小肠末端，通过肠壁上的受体，维生素B12则进入血液。恶性贫血病人缺少胃酸与内因子，所以维生素B12不易吸收。牛肝中含有大量的维生素B12，大约1-2%不需内因子帮助也可从肠道中被动吸收，足够治疗恶性贫血。牛肉中维生素B12要少得多，需要胃酸分离牛肉中的大部分维生素B12，内因子帮助高效吸收而治病。 内因子的发现不仅为解决维生素B12奇妙严密的吸收模式指明了方向，也为恶性贫血自身免疫发病机理提供了关键线索。90%恶性贫血病人产生抗体对抗胃壁细胞，造成胃壁细胞死亡而无酸无内因子。因此，恶性贫血是自身免疫病，常与自身免疫性甲状腺炎出现在同一病人身上，称自身免疫多腺体综合征。其他的自身免疫病包括胰岛素依赖性糖尿病、一些甲状腺亢进、肾上腺素低下和白癜风病人也常出现在恶性贫血病人身上。
让我们回顾和预测米诺特的生命轨迹，他患有胰岛素依赖性糖尿病，由于胰岛素的出现，活到65岁才逝去，才有机会开启维生素B12的发明。按照疾病易出现的年令，如话到70他自己可能也会得恶性贫血，如活到80岁，可能出现肾上腺素低下。 米诺特生活在现代与旧医学交接时代，思维与视野有其局限性。他的学生卡斯特，适逢划时代的胰岛素出现，给了他无限鼓舞与灵感，成就了内因子的发现，加上后来对一系列血红蛋白分子变异疾病的贡献，他成为血液病学创始人。
医学的进步，离不开无数象卡斯特这样的医生，他们走着从病床边到实验室再回到病床边的曲折道路，这样的做学问方式激励着医学生、住院医生和专科研究生！ 卡斯特在总结自己的成就时说：“在对的时候，对的地方，遇见了对的人。” 他没讲：他也有一个对的基因，他爸爸是哈佛的动物学教授，与他一样都是美国科学院士！ 维生素B12缺乏的原因清楚了，它为什么造成那么多症状？维生素B12分子中钴元素也很独特，请留心故事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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