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柏尔。
他真的是陆柏尔!
印初宛热泪盈眶,她在安念姚怀中哭得不像话:“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他终于……战胜了自己。”
桑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生怕一下子他就消失了,生怕一切都是梦。他的目光也一直看着她啊,眼中含着笑,藏着好多故事,好多话。
他像是在安慰她,在告诉她:“不要哭,我的女孩。”
邹北承笑着说:“桑榆,快上去,他需要你。”
他需要你。
桑榆点头,在她起身的那一刻,陆柏尔很快地就遥遥地朝她伸出了手,他走到阶梯出,静静地看着她朝自己走来。
那一刻心中是怎样的呢,大概很多年后,他结婚时,看着自己妻子穿着婚纱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朝自己走来,他才能再次感受到吧。
陆柏尔是牵着她的手上台的,他接过她送来的鸢尾爱丽丝,并且深情地对她唱着:
“能共你沿途来爬天梯
黑夜亦亮丽
於山头同盟洪海中发誓
留住你旁人如何话过不可一世
问我亦无愧
有你可以拆破这天际。
…………”
桑榆用嘴型告诉他:“欢迎回来。”
他笑得很好看,摸摸她的头,送她回观众席。
一曲毕,骚动仍未止。
大家纷纷猜测这个女孩儿是谁,是陆柏尔的女朋友吗?那么伍柳呢?
陆柏尔拿着话筒对观众席的他们说:“我回来啦!”
他笑呵呵,底下的人也是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离场之后,一伙人纷纷逃离现场,转战幕后,不料被工作人员拦住,他们只好在门口等着陆柏尔出来。
陆柏尔出来后,衣服都还没换,一群人就紧紧地抱住了他,印初宛哭得最不像话,可是她挤不进去啊,陆柏尔只好单独抱住她,嘲笑着对她说:“大小姐,别哭了。多丑啊,我都回来了。”
然后又轻轻地,轻轻地在她耳边说:“谢谢你照顾我。”
印初宛紧紧地抱住了他,大家都起哄说在一起,陆柏尔也没有反驳,反而说:“实话说吧,小时候我可是天天跟在大小姐后头向她求婚的,每次都被拒绝,心好累。”
他笑哈哈地跟大家闹着,印初宛像个小媳妇儿一样在他身边,羞红了脸。
而偷偷才来的桑榆,远远地就看到了这一幕,心里猛然一阵抽痛,她深呼吸一口气,最后离开。
一直笑着不说话的邹北承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转身离开。远处陆柏尔还是笑声朗朗,他问他们:“咦,我家九妹呢?她怎么不来?”
众人都尴尬地笑,想要转移话题,又向印初宛求助,印初宛笑着说:“可能去洗手间了吧。”
陆柏尔不满意极了:“这个九妹,她老大回来了居然还要忙着上洗手间,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去找她!”
印初宛连忙拉住他,说:“人家又不在男厕,你去什么啊!想被当作变态?”
他一愣,忽然笑了起来,说:“是啊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原来九妹是去女厕。”
你看,他根本就不喜欢她,连她的性别,他都会忘记。
晚风有些热,可是桑榆浑身发凉,她抽着冷气,看着夜空,可是心里却堵堵的。
“为什么不过去,你怕什么?”一个声音传来,她回头看去,竟是邹北承。
他朝自己走来,在自己身边停下。
桑榆低下头,小声说:“我去了怕不好,初宛和陆柏尔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不应该去打扰他们的。”
“难道你就没有话要对他说?”
她很难回答,过了好久,她才说:“你们都是朋友,应该聚在一起的。”
他讽刺一笑:“这么说你还是把自己排除在外了。到底是你心气高觉得我们这辈人不配做你朋友,还是你压根就不稀罕朋友这东西?”
桑榆怔怔地看着他,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可他却又开了口:“让我来替你回答吧。你是怕初宛生气,他们又吵架对吧?桑榆,你把他俩的关系想得太简单了。他们永远都不会真正地分开,谁也不可能拆开他们,就算彼此最后相恨,也是要一起生活的。”
“什……什么意思?”邹北承说:“我早和你说过,柏尔身上要背负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桑榆心疼得皱起了眉,可是邹北承却仍继续说:“千万不要喜欢陆柏尔,不然你会很惨,就像他曾经的那些女友一样。无论柏尔跟谁在一起,他最终都只会选择初宛,与他喜欢不喜欢没有任何关系,我说过,他只喜欢他自己。”
她别过头,倔强极了:“我才不喜欢他,我讨厌他到了极点。他自大霸道,脾气不好,老爱威胁人,而且还动不动就动手打人,一副公子哥儿样子,看谁都‘老子最大’的态度,整天睡在父母辛辛苦苦赚的钱上,没有上进心……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他……”
她说不下去了,她真的说不下去了。一块方巾递到她的眼前,方巾的主人说:“那你哭又是做什么?”
她没有接过,他便贴心地替她擦着泪水,说:“我非常不懂女人,虽然很想去懂,可是真的没有办法。就像现在你这样,我很无助。”
她忍不住笑了,可见他并没有要笑的意思,她才发现他并不是在逗她笑,她静静地看着他,猛然发现,有好久没有好好地和他一起做题目了呢。
那一晚,邹北承送她到公交站,她说:“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
他说:“这么晚了,我送送你吧。”
上了最后一趟公交车,她坐在里面,头靠在窗上,他坐在她身边,二人无言。桑榆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结果被他抓个正着,他也看向她,笑:“好看吗?”
她别过头不去看他,也不说话,脸烧得通红,而邹北承低低的笑声成了她脸红的罪魁祸首。巴士到站,他起身,和她一同下车。
下车后,桑榆说:“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邹北承说:“自己小心。”
她点头,乖乖的。
他忽然有很强烈的欲望想要摸摸她的头,可是刚微微抬起的手又被他强制压下。有些事,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邹北承看着桑榆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挣扎不已:霁雪,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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