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逝世后,在追悼会上,陆小曼作为亡妻送了一副挽联:
多少前尘成噩梦,五载哀欢,匆匆永诀,天道复奚论,欲死未能因母老。
万千别恨向谁言,一身愁病,渺渺离魂,人间应不久,遣文编就答君心。
陆小曼表示,活下去的原因是母亲年纪大了,自己一身疾病,活不了多久,活下去要做的是“遣文答君”。
早在徐志摩在世的时候,陆小曼的身体状况就越来越差,患有严重的哮喘病和胃病,时常发作,并且当年流产手术失败还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每次发作疼痛难忍。
徐志摩疼爱陆小曼,为她遍访名医,均不能医治,这时候他的好朋友推荐了翁瑞午。
翁瑞午出身名门,画得一手好画,还在英国皇家学院留过学,回国后,师从名医丁风山学习推拿医术,会硬气功,据说其用气功给人推拿治病,往往手到病除。
并且翁瑞午很有医德,仗义疏财,穷人看病,分文不取,对朋友更是重情义,因此口碑极佳。
翁瑞午开始给陆小曼治病,而且效果极好,陆小曼对翁瑞午很是佩服,翁瑞午对这位美丽的少妇更是怦然心动,可能就在那时喜欢上了陆小曼。
徐志摩当时往返京沪讲学,经常不在家,陆小曼和翁瑞午经常在一起,二人无话不谈,成为了知己,有人劝翁瑞午不要和陆小曼走得太近,以避嫌疑,翁瑞午毫不在乎、一如从前。徐志摩对翁瑞午也很仗义,像极了当初王赓对他一样。
陆小曼的病情只是得到了缓解,并未根除,发病时经常疼地直冒冷汗,翁瑞午就和徐志摩商量适当给她服用一点鸦片,提神镇痛,后来陆小曼便有了鸦片瘾。
陆小曼的开销大,再加上还得买鸦片,徐志摩在经济上经常捉襟见肘,有时更是难以支撑,翁瑞午时常资助他们。
徐志摩死后,陆小曼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一方面志摩的死让她肝肠寸断;另一方面,一些朋友认为志摩的死是因为陆小曼不肯北上造成的,对她的指责不断,陆小曼的生活举步维艰,好在还有翁瑞午。
翁瑞午陪她一起出游散心,并承担起了她所有的开销,陆小曼的好友回忆,徐志摩去世后,翁瑞午来得更频繁,后来两人开始了同居生活。
这也怪不得陆小曼,身体不好,要抽大烟,加上生活开销,都需要翁瑞午。当时很多朋友都劝陆小曼离开翁瑞午,她不为所动,胡适甚至作为朋友提出,如果她不终止与翁瑞午的关系,便与她绝交,陆小曼真地听任胡适不再来往。
可能很多人会谴责陆小曼,但谁能理解她的苦衷,徐志摩走了,她才二十九岁,日子还要过下去,她始终只爱着志摩,他的丈夫只有徐志摩能担当,因此她不肯改嫁,万紫千红过眼,便换了一层新绿,但她毕竟还是一朵需要滋润的鲜花。
因此她宁愿忍受非议,和翁瑞午保持着这种不清不白的关系,客观上来说,翁瑞午对陆小曼的关心胜过徐志摩。
他忙前忙后,殷勤伺候着陆小曼,因为经常吸食鸦片,陆小曼肠胃变得很差,翁瑞午细心地买来蜂蜜,民国那会,蜂蜜稀缺又昂贵,但翁瑞午每次都想办法买很多,调制好注入针筒,供陆小曼吸食。陆小曼不喜欢喝牛奶,喜欢喝人奶,翁瑞午便特意请了一个奶妈。
如果认为翁瑞午只是垂涎陆小曼的美色,那就大错特错了,随着年龄的增长,陆小曼皱纹增多,皮肤干燥,因为经常吸食鸦片,她的牙齿全部掉光,牙龈也熏染成了黑色,头发蓬乱干枯,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卧在病榻,虚弱无力。
名媛没了光鲜亮丽,翁瑞午却依旧待她如故,在那个战火纷飞、物资贫乏的年代,陆小曼想要什么,翁瑞午一定想办法弄到,自己香港亲戚寄来的食品,他大部分都分给了陆小曼,后来为了养活陆小曼,更是把自己最珍爱的收藏全部卖掉。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能做到这样,还能要求什么?
所以不管外界怎么议论纷纷,陆小曼始终对翁瑞午不离不弃,从容地与他过着同居的日子,她所不能给的是一个妻子的名分,那是永远属于徐志摩的。
在和翁瑞午同居时,陆小曼曾经和翁瑞午约法三章,不许他抛弃结发妻子,她也不愿意和翁瑞午名正言顺结婚,宁愿永远保持这种不清不白的关系,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翁瑞午的妻子是旧式女子,离婚后必无出路,足见她的忠厚之处。
虽然和翁瑞午保持着同居关系,陆小曼始终供奉着徐志摩的画像,每天为其献上鲜花,并且玄装素服,不再出入交际场所。
陆小曼曾坦言,自己对翁瑞午没有爱情,只有感情,很多人也弄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爱情吗?爱情可能是情到浓时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但等浮华的爱归于现实的平淡,尝尽生活的酸甜苦辣后,也许不离不弃的陪伴才是最好的见证。
陆小曼这一生比林徽因活得纵情肆意,也饱受争议,林徽因得到了三个男人的爱,但陆小曼收获了至情至性的爱,那是来自徐志摩和翁瑞午的,她和翁瑞午的感情也许不一定是爱,但是爱,也不一定就只有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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