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到都市里去
在这一章里,萧红主要写年轻的寡妇金枝因生活所迫,只好去哈尔滨讨生活,在城里做缝穷婆,倍受欺凌的故事。
金枝在夜的哈尔滨,睡在一条小街阴沟板上。那条街是小工人和洋车夫们的街道。有小饭馆,有最下等的妓女,妓女们的大红裤子时时在 小土房的门前出现。
闲散的人,做出特别姿态,慢慢和大红裤子们说笑,后来走进小房子,过一会又走出来。
但没有一个人理会破乱的金枝,她好像一个垃圾桶,好像一个病狗似的堆偎在那里。
“老婶娘,我新从乡下来…………我跟你去,去赚几个钱吧!”
第二次,金枝成功了,那个婆子领她走,一些搅乱的街道,发出浊气的街道,她们走过。
中午来到,她们和从“鸦片馆”出来那些游魂似的人们同行着。女工店有一种特别不流通的气息,使金枝想到这不是乡村。
但是那一些停滞的眼睛,黄色脸,直到吃过饭,大家用水盆洗脸时她才注意到,全屋五丈多长,没有隔壁,墙的四周涂满了臭虫血,满墙拖长着黑色紫色的血点。一些污秽发酵的包袱围墙堆积着。
这些多样的女人,好像每个都患着病是的。
读到这里,想起了夏衍的《包身工》,这些缝补衣服的女人,他们过的生活和《包身工》里那些女工过的猪猡般的生活,何曾相似。
金枝遇到缝补衣服的周大娘向她说:
“我一点活计也没有,我穿这一件短衫,再没有替换的,连买几尺布的钱也攒不下,十天一交费用,那就是一块五,又老,眼睛又花,缝的也慢,从没人领我到家里缝。一个月的饭钱还欠着,我住的年头多了!若是新来的,那就非赶出去不可。新来的一个张婆,她有病都被赶走了。”
现实多么残酷,女人该怎样活,年老色衰的女人又该怎样活?
经过肉铺,金枝对肉铺也很留恋,她想买一斤肉回家也满足。母亲半年多没有尝过肉味。
周大娘坐在江边,怅然了一刻,接着擦她的眼睛,眼泪是为着她末日的命运在流。江水轻轻拍着江岸何曾了解人间疾苦。
金枝为着钱,为着生活,她小心地跟着一个独身汉去到他的房舍。刚踏进门,金枝看见那张床,就害怕,她不坐在床边,坐在椅子上先缝被褥。
那个男人开始慢慢和她说话,每一句话使她心跳。可是没有什么,金枝觉得那人很同情她。
接着就缝一件夹衣的袖口,夹衣是从那个人身上立刻脱下的,等到缝完时,那男人从腰间一个小口袋取出一元钱给她。
金枝接到钱,就匆忙走了。
那个男人涨红了脖子在后面追:“喂,回来……你来,还有衣服要缝!”
等金枝回到房中,没有事可做,那个男人像猿猴一般,坦露出多毛的胸膛,去用厚手掌闩门去了!而后他开始解他的裤子,最后他叫金枝:“快来呀……小宝贝!”
他看一看金枝吓住了,没动,“我叫你是缝裤子,你怕什么?”
缝完了,那人给金枝一元票,可是不把票子放到她的手里,把票子摔到床底,让她弯腰去取,又当她取得票子时,夺过来让她再取一次。像猫在玩一只小耗子!
金枝完全摆在男人怀中,她不是正音嘶叫:
“对不起娘呀!…………对不起娘……”
她无助的嘶叫,圆眼睛望一望锁住的门不能自开,她无法逃走,事情必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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