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回到家乡,回到青山绿水的怀抱里,大自然包裹着的这一片天空,气息显得特别清新,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这满山满野散发出来的纯净空气。
青山之间藏美人,游荡山水间;落花流水转节飞,一朝红颜落。
她长在这一片土地,自小清灵可爱,像是染上了这山水的灵气,吸取了天地的光华,一日日长大出落得漂亮,她有时呆呆着望着门前的翠竹,以及远山的翠色,小河的清凉流过她门前那片田野,流向很远的远方,流向深奥莫测、无比宽广的大海,大海,是她从未见过,也从未能想象出来的样子。
她试过爬山高高的山顶,想眺望山外的世界,站到山顶,气喘吁吁的她就算踮起脚尖看到的也还是山,她失望地锤头往山下走。
她一直寻找,只能在书中找到虚幻的外面世界,她一直在想象,只能依靠一个电视台搭建的剧集模拟出丰富情景。爱,从来都生离死别、地老天荒;生活,一向都是璀璨温暖、和气细腻;将来,一向都是充满希望、无比美好……于是,她相信善良,相信美好,相信勇敢,也充满好奇。
慢慢长大,她长得极其标致,但是她穿着破旧,从在人前不敢抬头挺胸,她也相信此刻的默默无闻刚好用来厚积,她喜欢看书,她总把哥哥搜买回来的书本看个遍,尽管年轻看不懂三国,看不懂红楼,但是她还是一句一句看完,艰涩难懂,却又不愿放手,她一天天憧憬天马行空,浪迹四方仰天而歌。大概从那时她就决心不做温婉女子,困足一日三餐,所以同学总是说看不懂她的文字。
她不再留恋那个青山绿水的家,只有在病中无助时还会想起,想起那个青瓦滴水的日子,围着母亲剥花生的温暖场景。
回不去的家乡,还不清的情,她只有一路往前。
长大了,就是长硬了翅膀,越飞越远,从没想过回头。
终于,她知道了地理的版图,知道了四季的缘由,知道了行程安排,知道了古今历史粗略,知道了人生一世。
她结束了高中学业,走出了县城,来到繁华城市,行在车水马龙的大道上迷失了方向。混迹四年的大学轻易就结束了,人群各异穿插,匆匆而过的青春。
那一年第一天,她跑去了沈从文《边城》文字中的凤凰古城,那座小城在那个元旦异常清冷,沱江的水清冽地流淌,她和朋友住在江边的小楼上,小城昏黄的夜灯让她感受时光的错觉,她觉得这座山城没有辜负沈从文的文字,也没有辜负她心中的风景。
又一年的第一天,她在漓江边踩踏自行车,一路游览山水,迎风吹面的温润的风,迷蒙的青山绿水常在,溶洞的惊奇,青山的秀气,江水的美妙,湿润的气息,她觉得这里的山外山,水更长,都比家乡的好。
游游玩玩,带学生的稚气就毕业,带着稚气就结婚,带着稚气就生子,她好像从未长大,却发现眼角开始有皱纹。
城市之中,美女如云,皆是金钱养育出来的娇人。时代造人,年轻人就该活在城市,为似锦前程奋斗,她无悔,只是繁华滞留得越久,越感觉那青山绿水的家乡是回不去了,直到母亲安排好相亲人士,叫她回来,她才惊觉一切还是得回到原地。
城市的繁华注定让她无法生根,小镇的风霜刹人,却还有千丝万缕的根须在。
生子之后,终沦为一届平庸妇人,朝起暮歇,日子琐碎困身,岁月如流光逝去,加上人情薄凉,娘家是回不去的家,婆家是永远的外人,只任时光是自己的皱纹,脸上再没有恬淡的笑容。
爱情死去,生活不过壹饭壹粥,星辰太阳流转,身边的人不会再牵着手陪她去河边走走,不会拉着她跑上火车安排一次温馨的旅行,也不会拥着她轻声安慰。柴米油盐让人乏味,却又无法逃脱。
看看一个个老去的亲戚,她想“终有一天她也会埋葬在这片青山绿水间,成一堆枯骨,一捧黄土”。
活着还有一个理由,或许因为爱,因为梦想,因为远方。
从这一片青山绿水出发,总有一天会走向草原,荒漠,森林,大海,高山……期待的总是一片晴空,曾经希望别人为自己撑起,现在只希望自己撑起,青山绿水万里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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