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第一届“【九洲芳文】杯”情感故事有奖征文大赛”。
思念像风一样,无处不在,它轻轻地吹起了你的发,露出了你那羞涩的脸和浅浅的笑。
你还好吗?
真的很想来见你,看看你最后的模样。
你从小到大的样子,已经在我脑海里无数次循环,循环。
还是从小时候说起吧,那些印记应该是最深的。
那时候的我才三五岁吧,煤油灯。你的窗户应该还是糊的窗纸,还没有透明的塑料布。煤油灯习惯性的放在窗台,我们够不着的地方。
那时家里没大人的时候,我和妹妹就喜欢爬上凳子,再站在凳子上,玩你窗台上的东西,有很多小物什,火柴呀,小竹片(点火用的),还有煤油灯,有时会有笔,小本子什么的。
我们最稀罕的是火柴,哗的一声,就亮了,尽管很多次都嚓不亮,但只要有一次,我们就兴奋得不得了。
看着我们那么欢快地玩耍,那时候你也是开心吧。
可是你不会算到,我们终于还是翻船了,那天在你窗台玩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玻璃灯盏,看着它马上就要掉落了,下意识的去捡,结果。玻璃碎子到处飞溅,小妹妹的手到处开花,我被父亲打得就差皮开肉绽了吧。
那时你是知道的,都默默看在眼里吧。
小时候,你堂屋的左边有个灶,用来做饭烧水和烤火,煮好饭菜后,上面摆上一个四方桌子,一家人就在坐那里吃饭,聊天。
有一天,父亲让我和妹妹两个人坐在木板凳上,问我们:“你们谁愿意去**家?他们家每天有肉吃,还有好多糖果吃,玩具玩……”那时父亲应该讲了很多,我真的想不起来,因为那时候我唯一记得的是:“哼!我肯定不去。”当然,也不记得是怎么回复的父亲。
反正没多久,妹妹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是不是只能默默地看在眼里,很无奈吧,没有办法改变吧?
日子过得快不快,估计你比我更有发言权。
我的老家堂屋右手边的中间位置,有一个水缸,棕色陶瓷的,一家人的吃喝拉撒用水,都从那里面一勺一勺地舀出来,好像里面总有用不完的水。
自从我可以挑得动三十公分左右高的小铁桶的水,水缸的水,就是我在家里的主要家务活。从新鲜到无奈,故事应该不比挑的水少。
这些,你多少也知道一些吧。
刚开始挑水的时候,村里还没有自来水,都去离家500米左右的村口挑井水,提不起一桶水,就让人帮忙倒一半到桶里,踉踉跄跄地挑回家。
那时村里很多人都在夸我,说:“你看那家谁谁谁,这么小就开始出来挑水了,你们一个个玩到天黑还赶不上吃饭。”其实那时候我的内心还是很开心的,因为那时主要是父亲母亲挑水,我只是偶尔帮帮他们,还有人说我的好。
再后来,村里,镇上开了很多煤矿,那些井水越来越少,挑水的地方也越来越远,挑一担水要500-1000米了。
家里又有了两个妹妹,父母开始做豆腐卖,那个井水挑得我只想偷懒,真的,感觉每天都有挑不完水,尽管井水只用于做饭菜,烧茶水,还有做豆腐等,但还有一家人的洗脸水,洗澡和洗衣服的水,喂猪等等用水,也要去干净的塘里和河里挑水,怎么样也要200-300米吧,河水是要500米的,主要是我家地势高,井水和河水挑回来,爬坡都有200米吧。
一担水挑个把小时是常有的事,路途那么远,一定是去途中哪个同学家玩,忘了时间。父母有时候会知道,发现就打我一顿,但还是打的少,玩的多,你说呢?
对了,我是家里最矮的那个,是不是和这挑水有关系?
你还记得右边两三平方的小房间吧,那以前是堆放杂物的,后来家里人多,堂屋的炉灶不做饭了,放了凉席,晚上当床用。就把那小房间改造成两用了,加了一个柴火灶还有一个大灶,加了个小隔层,放锄头背箩等杂物。
那个房间最大的特点就是黑,做饭菜后柴火一烧,四面墙更黑了,永远都感觉黑不隆冬的,你也觉得黑吧。
不过,那个小黑屋子产生了我的很多稀奇古怪的饭菜,比如不生不熟的饭,一边黑一边青的豆角,一锅没有油星的稀稀拉拉的面条……
其实,如果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也不会这么囧的。
对了,我还没有整体介绍你的样子。
你是我们家的老屋,总共就是一前一后两间住房,住着我们一家六口。
左边跟堂奶奶家共一堵墙,右边有一条60-80公分宽的通道,通道右边是猪栏,和堂屋还有堂奶奶家房子平行。
后面那间房间是睡房,我们老家叫“困房”。
连接堂屋有一扇门,紧挨着堂奶奶家的墙壁,后门也是挨着堂奶奶家,这两扇门后来就成了邻居往来的通道。
困房里面右边挨墙放一张老式雕花木床,然后床头平排放一个1.2米的书桌,连接堂屋那堵墙放了一个两门老式衣柜,叫排柜,放衣服和贵重物品。
柜子靠里面的位置有一个木制尿桶,家里小便唯一的地方。
那时村里家家户户都是这样,大便去厕所,很臭,一般建的离家比较远。大小便区分管理,好种菜和积肥。
后来是哪一年,我忘了,家里在困房后面加了一个小单间,不到十个平方,用来专门打豆腐卖,你应该知道是哪年吧,不过也不重要。
那年,我应该能干些活了,经常和父亲田里山里晃悠,那间房的土砖我也有份的。记得和父亲一起去村里最近的田里放土砖,下雨的时候把田里的泥巴挖起来,然后再放一些用大铡刀切好的干稻杆,长十公分左右,放进泥巴里。
别人家放土砖一般都是用牛踩泥巴,我们家没有牛,就父母和我一起踩泥巴,踩得差不多了,就把泥巴放到一个木制的匣子里(模具),盖个盖子,抬到旁边干的空田里,再倒出来,晒干就是长四十公分、宽和高都是二十公分的土砖了。
土砖晒得差不多干了,就挑到一起,码成墙,再用塑料布盖好,防雨,天晴又晒。到建房的时候就挑回去。
那时候建了这间加工豆腐的小房子,我还是很兴奋的,主要是墙壁是新土砖哦,还开了一个窗户,不黑,是我家最亮堂的房间。
你觉得呢?
我的老家还有一间小房间是堂奶奶家隔壁,放个一米二的床就没有空间了,那间房子以前放打稻机和风车,楼上放几块木板,就放柜子,柜子里放稻谷。
后来,我结婚了,回家摆酒,买了一个一米二的铁床放在那个房间,住了几天。再后来,弟弟妹妹们大了,他们继续住。
最后说下猪栏吧。猪栏地势低一层楼,我们通过十几级的石板路去下面喂猪。
父亲在猪栏上加了个楼板,上面堆放稻杆,还有一个小角落,是以前的木桶厕所,这个厕所搬了新家也没有撤,应该保留到你最后离开吧。
这个堆放稻杆的地方,是我们小时候捉迷藏的宝地,只是,那里面经常出现干的白色、青色的各种蛇皮,我们不敢在那里待太久。
……
还有很多事情,就算和母亲聊上十天半个月也聊不完。
只是,你已不在了,你被村里的一纸通牒就钩平了,家里一个人都不在场,那些旧家具,老物什,一砖一瓦,瞬间就夷为平地。
那里,应该会长出很多艾草和野辣椒吧。也许父亲会去种点瓜果,或者栽上几棵果树,要是能种上珠海的木棉该多好,未来仍然可期。
那些密密麻麻的日子啊,不要悄悄从我的指缝间溜走。
我怕细纹和白发偷偷爬上父母的眉梢和鬓角;怕你从我的脑海里渐渐疏远,淡化;怕这一切来的太快,太快,忘了将你循环,循环。
我的老家 本文参加第一届“【九洲芳文】杯”情感故事有奖征文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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