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征文】屋旁的樟树

作者: 幽人独跹 | 来源:发表于2022-01-23 20:23 被阅读0次

    本文参加第一届“[九洲芳文]杯”情感故事有奖征文大赛

    幽人拍图

    屋旁的靠东面有一棵樟树,树杆苍劲,半卧水塘,树冠亭亭如盖矣。想想这棵樟树,可是我亲手所植的,这可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如果能数到树的年轮,应是三十二圈了。

    记得当时家里的房子刚建好,我便在后院栽了三棵喜树,一字排开,屋子靠东面是生产队的大池塘,塘边栽的就是这棵樟树。

    三棵喜树再往后,是建房扮砖,留下的坑,那时建房的砖是自家制作,自家装窑烧结。那个坑不大,早几年养养鱼,成了自家的小鱼塘。年关岁末全家人也可以排水干塘捉鱼。以鲫鱼、鲢鱼、草鱼为主,鱼获不多,过年的鱼却足矣。

    现在成了藕塘。既是藕塘,自是红花碧叶,秋末能在淤泥里扣藕。父亲说,老了,挖藕挖不动了,会叫我回家挖藕,挖藕是个力气活也是个技巧活。顺藤摸瓜,也是顺藤摸藕,最主要的是秋水有点冰凉。这时的藕塘碧绿,那种绿你只能亲临,无与言说。再点缀几朵洁白粉红的荷花,小池塘也是别致。吃藕容易挖藕难。

    那三棵喜树也是一年一长,五年齐屋檐高了,后因扩建杂屋,三棵喜树就铲除了,现在也就成了一点印象。唯这棵樟树一直这么茂盛地存在下来,成了如今,独撑一片绿荫。

    屋子头几年,东面的灶屋、就是厨房,农村习惯叫灶屋,灶屋开了一张侧门,侧门几步远就是大池塘的码头,麻石垒成,而旁边就是那棵樟树。

    夏天最热的晌午,在番茄地里摘来一脸盆“歪瓜裂枣”的番茄,就是看相不好的,看相好的要留着上市,做农民有时也挺难的,为了卖个好价钱。摘来的番茄,洗干净切片,拌白沙糖,就着大樟树的树荫,胡吃海喝。

    感觉吃东西总是在特定的氛围特定的时段,才有特定的滋味,过了那个时月,再去寻那个味道,“只是当时已惘然”。

    闲时偶尔也坐在荫凉之下的码头,钓钓鱼,也看邻居大哥钓鱼,小儿刚学会走路时,也趴在装着鲫鱼的木桶边瞅,大哥说,“牛仔(小儿的小名),你抓鱼咯,抓回去就算送给你。”小儿子有模有样的看了一下,便伸手去抓鱼。谁知一岁多的孩子,一抓一个准,二三两的鲫鱼条条掐着鱼鳃,爷爷奶奶也在旁边哈哈大笑……

    屋旁的樟树

    屋子东侧、池塘的岸边,除了这棵樟树,还有一棵香椿树,一棵枇杷树。东侧靠南的屋角,建屋时,父亲移栽过来的竹子,现己成了一片竹林,母亲把竹林围挡起来,圈养着几十只鸡,每逢子女回家,有时提几斤鸡蛋,有时抓只母鸡,塞往车子的后备箱。无论你多大,永远是母亲的儿女,母亲的牵挂。

    月圆之夜,月光映着池塘的水面,透过稀疏之处的竹林,再去看月色,景观清明。只是这样在家静处的日子,少之又少,毕竟大多的日子都要奔于生计,忙碌于高楼林立的城市。

    竹林疏影

    每年初夏,香椿树萌发出新芽。椿芽切碎煎蛋,是春的味道,也是母亲的味道。枇杷树,挂满黄橙橙的枇杷,枇杷熟了,鸟儿来啄食,邻居也可摘吃。

    枇杷熟了,父母亲就盼着周末,等我们回家。年过七旬的老父亲搭着楼梯,爬在树杈上,笑眯眯地为孙子摘枇杷,小儿就在树下举着个篓,我就喊父亲小心点,母亲在旁边说,你爸比你还利索,哎…,枇杷年年熟,父母也越来越老了,子女有段时月没回家,就会自我哀叹,岁月不多了,隔壁谁谁谁都走了,老小老小,老人需要的是陪伴和享天伦之乐。

    摘了满篓子的枇杷,妻、儿就在前坪里分拣,而我却莫名地想到归有光的《项脊轩志》,“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平淡的记叙却饱含着对亲人最深厚最真挚的怀念,栽种枇杷树的爷爷奶奶,相片已挂在墙上许多年了……

    枇杷树的枝条有伸到二楼的阳台,站到栏杆边伸手也能摘到枇杷果的。

    “爸,尝个枇杷,好甜。”小儿递给我。

    “嗯,枇杷熟了。”我尝着小儿给的枇杷,随步从樟树底下,走过后院,就是家里的菜园。

    分拣枇杷

    菜园子里,婆媳间的对话,也是饶有趣味。

    “今日子,就是今天。”母亲:“天擦黑边时,就是天快黑了。”

    “嗯妈,妈妈。”

    妻:“嗯妈边炒菜边哼歌。”现学现卖。

    母亲:“你晓得认白菜啵,就在黄芽白(大白菜)里。”

    妻:“就是个那咋大叶子嘎不?”

    妻在雪里蕻菜堆里找出一根给娘老子看。

    “是嘎,你切(去)扯点来呷啰。”并用手指着屋后菜土里那一块绿油油地菜秧。

    妻穿起套鞋子,叭嗒叭嗒走到菜地边上一看。

    大声喊:“咯哈是一样嘎叶子,我不认得呢。”

    娘老子走过来,哗啦哗啦就扯起一把,话:“白菜有杆子,黄牙白冇跌(没有)杆子。”原来婆婆教媳,也有她们共同的语言。

    中元节的那天薄暮,饭菜酒席要先祭祀祖先,趁这段时间,老父亲发话了:“全家老少都去掐韮菜花。”韮菜花香棍子那么细,十个人掐,一人一斤,就是十斤,一个人掐十斤工作量就很大了。因为大家接完老客,就各忙各的,只剩下父母双亲在家。

    六岁的小侄女也参与其中。

    姗姗来迟的哥哥说:“韮菜花怎么掐吧。”无心而问。

    “用拇指盖掐。”六岁的侄女随口一答。

    大家都哄笑一团,是啊,这么简单,用拇指盖掐。小侄女,额头上渗出了汗,其实不要求她能掐多少,能参与就是一种家风的传承。最后来迟的小儿,韮菜花已掐完,就让他摘青辣椒……抱着一桶青椒,屁颠屁颠地回家了。

    “闲言碎语话家常,这就是我们最踏实的日常生活当中的小确幸。”简友说。是哦,本是自己的絮絮叨叨,却给了我一个提醒,于是整理一下,成了此文。

    个人简介:幽人独跹,70后,转眼人生已过半,湘籍人士,本名刘有财,父母之愿,不喜奈何,入初中,改为有才,后读赵树理《李有才板话》,重名,遂又改友才,友天下之才子。喜好文学,爱慕旅游,经济窘迫,有欲达而不达。少时发表过诗歌,后忙于生计,从事暖通事业至今。每每遇到好诗文,好字画,痴迷神往。蹉跎岁月如织梭,文字之中暂无建树,权当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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