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跟着一个朋友去她代账公司的办公室,碰到周姐,她是我从前的邻居。多年没见,一眼还是认出了彼此。说起当年住在大院里的情形,真是感慨万千。
那时候我们一同住在镇政府家属院,院子里有一个天桥,楼梯拐角的平台上载着许多花。旁边有一个水塔,长年累月的往下滴水。家属院有两层楼,我家住在二楼。二楼没有水,洗澡做饭都要从楼下提,刷锅洗碗洗衣服都去楼下 。家属院用的是矿上的电,不用交电费,烧饭用的是电炉。冬天开着取暖还行,夏天的时候热得要命,二楼上面的平台没有起屋脊,一顿饭下来挥汗如雨,晚上刚冲过澡马上又是一身汗。
那时候院子里有几个孩子,每天吵吵嚷嚷的都很热闹。谁家做了好吃的,把孩子们都喊去家里吃。我家孩子最小,整天跟在哥哥姐姐屁股后面楼上楼下的跑来跑去。
那时候院里的女人都学会织衣服,没事的时候都聚在二楼的阳台上,一边晒着太阳一遍织毛衣。看谁织的快,比谁织的好。把对亲人的爱与温暖传递到上下翻飞手指头,凝聚到一针一线里。
我从小就手笨,除了学习学啥都不会。小时候不会缝沙包和鸡毛毽子,当妈妈后不会给孩子缝衣服。那时候镇上没有卖小孩子穿的棉袄棉裤,孩子穿的衣裳都是婆婆自己做的。人家织毛衣一星期完工,我一个月也织不好一件。最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回头还得拆掉重新织。不像现在凡是你能想到的,网上都有卖的,手指头一点,送到家门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院里的人开始频繁的往城里走 。刚开始是陪着孩子上学,后来就在城里买房,一家接一家都搬去城里 ,互相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
去年夏天听说家属院要拆迁盖医院,我特意回去一趟看看。一辆挖土机正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扬起漫天的灰尘。家属院前面的政府楼变成一片废墟,后面二楼的门和窗户都被人拆掉,阳台上到处是碎玻璃,断瓦砾,屋里空荡荡的,窗户像个黑洞,看着心里挺酸的。
和周姐絮絮叨叨的说到五点才离开,回来的路上我还在回想大院里住的那八年。那时候邻里之间的关系是真的很好,楼下的人坐在院子里吃饭,楼上的人把饭桌搬到阳台上。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董姐是个瘦子,刘姐是个胖子,两个人整天嘻嘻哈哈的互相调侃,惹得其他人跟着大笑。
多少年不见,不知道周姐变胖了没有?刘姐是不是比以前瘦了?真的很想念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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