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人那里学来的东西,叫知识。从自己这里学来的东西,叫智慧。搬运过来的语言,叫知识。创造出来的语言,叫智慧。
跟着智慧走的,是真知识。不跟着智慧走的,是伪知识。经验是智慧生根发芽的沃土。从经验里生发出来的知识,是真知识。不是从经验里生发出来的知识,是伪知识。道听途说的知识,是伪知识。亲身体验的知识,是真知识。
知识与智慧脱不了关系。知识是低配的智慧,智慧是高配的知识。同样的道理,知识与经验也脱不了关系。一方面,他人的知识在我们的经验里生长发芽。另一方面,我们的经验也在别人的知识里开花结果。
知识与文字脱不了关系,如果说知识在和我们捉迷藏的话,文字就是知识的藏身之处。既然知识有真伪,文字就有真伪。真文字在经验的内涵的管辖范围之内,而伪文字在经验的外延的管辖范围之外。真文字堪称真知识的父母,真知识好比真文字的儿女。
真知识是救人的一剂良药,伪知识是害人的一碗毒药。或者说,真知识是真钞票,有价值。而伪知识是伪钞票,无意义。
绝对实力打造真心英雄,特殊势力造就假义阶级。在中国,伪知识的阶级头子便是皇帝。天才拥抱的是真知识,蠢才笑纳的是伪知识。皇帝为了自己的江山永固,就用温柔的鞭子吆喝着天才们往伪知识的圈套里面走。起初天才心不甘,但一听说圈套里面有妻妾成群,有锦衣玉食,有荣华富贵,有名利双收,他们就屁颠屁颠地趋之若鹜。因此,就又有了这样一个富于批判性质的比喻:如果说天才像骏马一样被赶进了皇帝的圈套,天才的儿孙们则像野驴一样被关进了皇帝的陷阱。
皇帝是伪知识的化身,天才是伪知识的俘虏。有人调侃,皇帝是古代最擅长套圈儿的高手。他的圈套,都是伪知识,却都被他美化成了戴着光环的真知识。比如说八股文,它比脚镣手铐还要凶狠,却套住了无数天才的灵魂。
被伪知识套住的天才成了废物,被真知识簇拥的人士都成了雄风。废物多如牛毛,而雄才却凤毛麟角。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古代的书呆子都是伪知识的牺牲品。现代社会,如果谁还心甘情愿地充当十恶不赦的书呆子,他将彻头彻尾地成为伪知识的陪葬品。
伪知识可以统治愚昧的国民,却无法禁锢豪夺的列强。对此,陶行知先生有言:“皇帝与民争,用伪知识来消磨民间的人才,确是一个很妙的计策。等到民间的天才消磨已尽,忽然发生了国与国争,以伪知识的国与真知识的国抗衡,好比是拿鸡蛋碰石头。哪有不破碎的道理!”《南京条约》《马关条约》和《辛丑条约》等丧权辱国,均是拜伪知识所“刺”。这“刺”是痛心深处的一颗毒瘤。
皇帝用伪知识养肥了一群无聊的人,这些无聊的人组建了一个群,以阶级的名义,署名:“伪知识”阶级。
当下,距离末代皇帝下台已经百年有余,虽然“伪知识”阶级成了历史的云烟,但是伪知识却依然存在。陶行知先生认为,我们与其说读书,不如说用书。毕竟书里面既有真知识,又有伪知识。能用的则是真知识,不能用的则是伪知识。
去伪存真,不失为用书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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