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美

        在一个专门店吃过Brunch（早中歺），我们去了Wolfstee，这是安特卫普郊外一个可以用歺、喝饮料和打mini高尔夫的地方，我们在草地上选了靠近高尔夫球場的一个桌子，边喝咖啡、聊天，边看人们打高尔夫。

        阿波喝了一口拿铁，看着我说：“那天你说不同意弗洛依德的美学主张，认为他说的‘美的观念植根于性刺激的土壤中’以偏概全，还反问：仰望星空得到的美感，同性欲有关吗？那么你说，星空之美是怎么来的呢？”

        我喝的是蓝山，蓝山似于比拿铁更香些。

        我说：“是的，我不同意弗洛依德的那个观点，但並不是全盘否定他。我们主张的是美来源于人的本能动力，这个本能动力是人的存在欲望，为了存在，饮食、安全，当然也包括性，这些都是必需的。”我喝了一口咖啡。

        卢先生说：“你能说出星空之美同人的存在的欲望是如何联系的吗？”他今天也喝蓝山。

        我知道卢先生要考我了，所以回答得小心翼翼：“星空之美，植根于我们的心中，就如人对毒蛇的恐惧，植根于我们心中一样。中国科学院院士吳新智通过考证认为，中国大陆本土的猿人通过几百万年连续进化而产生的。可以想像，在这漫长的日子里，人类受过毒蛇无数处的伤害，这些伤害已经深深地刻入了人的大脑，使得对毒蛇的恐惧变成了一种本能，这种本能对人的生存有意义，可以避开毒蛇或者打死它。我们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只有几千年，但人的进化史却有几百万年，这几百万年的进程才产生了现代人的大脑。对这一点，我们其实了解得太少了。”

        阿波说：“对毒蛇恐惧的本能的来源，是你的猜测，但除此之外，也想不出其它原因。那么星空之美呢？”阿波盯住不放。

        “其实很容易理解。”我又喝了一口咖啡，说，“黑夜，对猿人来说充满了危险，特别是风狂雨猛的黑夜，他们不得不躲进巢里或洞里担惊受怕，默默地等待风歇雨停。明月高悬、星光灿烂的夜晚，要比伸手不见五指，比风狂雨猛要安全多了，而且，它又预示着一个晴朗的明天，他们可以去打猎或摘果子了，可以玩耍和晒太阳了，这些都对安全、健康和生存有利。无数个这样的夜晚，一定会让他们认识只有这样的星空，才能感到心安和欣慰。最初感受到的星空之美不是就产生了吗？”

        阿波说：“类似的话黑格尔也说过。他说，‘自然美还是由于感发心情和契合心情而得到的一种特性。例如寂静的月夜，……以及星空的肃穆而庄严的气象就属于这一类。这里的意蕴并不属于对象本身，而是在于唤醒的心情。’他说星空唤醒了人的心情，这同你说的差不多。”

        我笑笑说：“我说的是这种心情是从哪里来的。”

        卢先生说：“这个话题还值得继续探讨，今天就说到这里。去打高尔夫吧！”

        两个小时后，十个人一组的比赛结束了，阿波得了第一名。

          2019年8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