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试探
叼着烟，踱着步，韩泽潇潇洒洒地走到众人身前，盯着方才大喊的连乐，笑着说道：“连公子刚才是叫我？”
连乐抽了抽嘴角，心里将韩泽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表面当然要赔上笑脸，“韩局，幻觉幻觉，刚刚小子开玩笑呢！”
“玩笑？”韩泽扔下嘴中的烟头，玩味地绕着殿内看了一圈，继续说道，“连公子，你爷尸骨未寒，你就来搞这出，干嘛这是？”
“韩局，我可什么都没做，我一个晚辈追思一下自己的爷爷，这个也要向你们汇报？”
“是，这家事的确不用向我们汇报，但是你排场搞这么大，当我们职能部门是摆设？”韩泽目露精光，忽然提高了声调，大声说道。
“还有，唐奇峰？”韩泽回过头，问道一旁的唐奇峰，“上次是咖啡没喝够吗？”
唐奇峰听到韩泽出口询问，赶忙走上前来，低声答道：“韩局，我只是带着属下过来祭拜一下老人家，并无他意。”
韩泽哪里不知道唐奇峰心里想些什么，只是今天这个情况，没有理由带他回去，听他口中一语，便也随他去了。
韩泽撇了一眼唐奇峰身后的三人，目光不做停留，接着对连乐说道：“连公子，我劝你呢，爷爷不在了，就好好做人，千万别被我揪住小辫子，记住，千万千万。”
连乐强忍着内心的不甘，点了点头。韩泽敢一个人进来必定有所依仗，说不定现在就有狙击枪口在暗处对着自己。
“行了，你们继续家事，一早就来招呼你们这些兔崽子，害得我老人家早饭都没吃。”韩泽冒出一句玩笑话，转身走向了殿外。
唐奇峰向灵桌前的黑凌点了点头，也是不再停留，带着楚风几人离开了这有些庄严肃穆的大厅。 支援的后续部队已经到了愿安殿，全副武装地等待着韩泽的命令。不多会，小分队的指挥长霍云看到韩泽走了过来，小步走上前去，问道：“韩局，没事吧！”
“没事！”韩泽摆摆手，笑着说道，“这种场合，他们也不敢太过分，就是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韩局哪里话！今天你也是冲动了，也要等我们到了再进去呀，这要是有个万一呢？”
“没事，没事，让兄弟们精神放松点，下午茶我请。”韩泽笑着拍拍霍云的肩膀，打趣地说道。
霍云笑笑，朝着身后的部队画了个圈，对着韩泽说道：“韩局，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收队，回去我先把报告写了。”
韩泽点点头，也准备上车看看今天的信息收集，忽的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喊。
“韩局，这就急着走了？”
韩泽看着满脸春光的唐奇峰朝自己走来，眼角窝起了阵阵怒火，这种打蛇打不到七寸的感觉着实有些不快。
“那还在这干嘛呢？难不成陪堂主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来它一出共枕难眠？”
“若是韩局有此兴致，我当然乐意奉陪。”唐奇峰爽朗一笑，回答道。
听着唐奇峰不痛不痒的胡扯，韩泽并不在意。韩泽更想了解的是楚风的情况，楚风进入圣堂已经一月有余了，依照今天这个情况来看，楚风混的应该还算不错。
“唐奇峰，别以为我心里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这么快，又想回去喝咖啡了？”
“韩局，刚刚在内殿我就说了，只是带着属下来祭拜一下老爷子，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唐奇峰也不在意韩泽怎么想，他知道韩泽手里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不然也不会每次就只是打打嘴仗了。
刚刚跟下属交代完事宜的霍云听到韩泽这边的骚动，回身对车内的众人收到：“保持警惕！”说完便走到韩泽身后，小声问道，“韩局，要不要把他们带回去？”
“没有理由带他们回去，上次请唐奇峰回去喝茶，已经被杨处骂了顿狗血喷头。而且今天我们主要任务已经完成了，撤吧！”韩泽并不想现在就正面接触楚风，在唐奇峰面前，万事都得小心。如果因为小小的失误引起唐奇峰的怀疑，那倒是得不偿失了。
“堂主也别在这瞎转悠了，早点回去管好手底下的人，我老人家要去吃早饭了，回见！”韩泽丢下一句警告，招呼霍云，上车吩咐手下驶出了愿安殿。
飞驰而去的汽车扬起一阵青烟，唐奇峰伸手挥去漂浮而来的尘土，喃喃道：“这个老王八蛋，盯得这么紧，哪哪都有他！”
“老大，韩泽现在就跟牛皮糖一样，撕都撕不下来，很多事情都没办法放开手脚做啊！”鬼罗走到唐奇峰身前，有些忧虑地说道。
“韩泽不见得会看得上小鱼小虾，他要拔的是我。算了，回去再商量吧！”
今天的楚风纯粹走了个过场，打了个酱油，可也不能说颗粒无收。经过碧水殿和今天的冲突，楚风强烈的感觉到，天帮和圣堂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不是表面上死对头那么简单。天帮有可能是自己在复仇路上的第一个突破口。要去查圣堂和韩泽，名不正言不顺，还存在着诸多的危险，而要查天帮，就比较容易放的开。
回程的路上，楚风依然保持了沉默，虽然大概能猜到唐奇峰的想法，但是有些事情被动一些，会更有利于自己。楚风相信，既然韩泽盯唐奇峰盯的如此之紧，自己就有机会参与到唐奇峰的计划当中去，毕竟有很多事情，唐奇峰不便出面。而楚风这样的陌生面孔，在处理事情方面，会有些出其不意的效果。当然，楚风也不会自大到认为事事都会顺着自己的思路发生，自己现在能够在圣堂立足，完全是因为楚程的身份起了作用。
车窗外不断闪过得风景，犹如胶片一般在楚风的脑中不断重影。忽然之间，楚风觉着有些累了，以前有什么事情，都有哥哥帮自己顶着。现在哥哥走了，楚风才发现，原来抗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楚风，对天帮有什么看法？”唐奇峰的话语打断了楚风纷扰的思绪。楚风揉了揉有些干涩的双眼，看着唐奇峰，有些奇怪为何要提出这样的问题。
“跟我有关系吗？我要的天帮信息你还没有给我呢！”楚风避重就轻，没有正面回答唐奇峰的问题。
“小子，告诉你天帮的信息又能怎么样，你真以为自己有三头六臂吗？”副驾的鬼罗回过头来望着楚风，嘲讽地说道。
唐奇峰笑笑，接着自己刚才的话头继续说道：“刚刚你也看到了，天帮内部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团结。连乐并没有遗传老爷子的谨慎多虑，很多事情做的都很狂很绝，天帮内部的很多主事人对连乐很不感冒。但是碍于老爷子的面子，一直忍耐着。”
“忍耐着又怎么样？连乐的身份放在那，依照他的性格处事，说不定接下来就是处理帮内不和谐的声音。”楚风有些赞同唐奇峰的说法，不过并没有直接表示出来。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黑凌跟着老爷子这么多年，在天帮内的威望不用多说。而且这么一群迂腐的老人家，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冲动，现在想的更多的就是卸甲归田，颐养天年。所以，对付他们，钱就是最直接的方式，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唐奇峰的笑容里面有着说不清的深意，向楚风解释着天帮的情况。
楚风听着唐奇峰的分析，并不觉得诧异，开口说道：“堂主说这么多，总不是要让我去收买这些老不死吧！”
“当然不是，这些老不死自然有鬼罗他们去负责。我要你做的就是给我盯死连乐，当年，他可是在你哥手里吃了不少憋的！”
“那我哥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
地罗听到楚风的问题，忽的睁开双眼，冷漠地说道：“扫尾巷查封之后，我去查过，现场清理地很干净。可是弹痕不会一夜之间消失掉，就算清理地再干净，也有些痕迹留下来。现场只交过一次火，根据警方的对外信息，是说你哥他们先开火。”
唐奇峰在一旁点了点头，补充道：“但是开火的痕迹很明显是从巷外开始的，警方不会一上来就攻击的，除非是有预谋的清扫。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天帮袭击了你哥，警方只是事后占了个便宜！”
楚风回忆着陈叔之前的调查资料，和唐奇峰说的有些相似。韩泽也说过现场处理的痕迹很明显，但是却没有说出天帮袭击的可能性。楚风记下这点，看来是要找机会套一套韩泽的口风。
看着楚风紧皱的眉头，唐奇峰继续说道：“连乐和老爷子有个很大的不同，老爷子做什么事情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但是连乐，他对杀戮有种病态的迷恋，所以，天帮行动的时候，他会瞒着老爷子，自己带队。”
“我要知道连乐的活动区域！”楚风打定主意，出声问道。
鬼罗看着后视镜中面无表情的楚风，笑着说道：“连乐经常去碧水殿你是知道的，除了这里，海鲜坊和赌场是他去的最多的两个地方。”
“二堂和三堂分管着这两个地方，下个月让鬼罗带你去转转。”唐奇峰拍了拍鬼罗的肩膀，吩咐道。
“好！”楚风坐在后排低声回应着，鬼罗靠着副驾点头表示着，各自心里都默默地想着自己的计划。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山林间，一番寒暄之后，车内便再无声响，只剩下发动机的轰鸣与车外的风声不时地在车内回荡。不知道车内的四人各自在想些什么，有时候无意识的眼神交汇，都想要在对方眼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而司机却被窗外的美好风景吸引，把着方向盘，哼着小曲，感受着美好春意带来的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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