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烧烤摊
一周的时间，楚风没有再回别墅，全都待在了碧水殿。白天睡觉，晚上工作，梅姐没有阻止什么，倒是梦琪有些心疼，常常给楚风独自做饭。而在一周过后的周日，唐奇峰出现在鱼市街附近，带着楚风来到了海鲜坊对街的一个烧烤摊。
“老板，老规矩，快点啊，我饿了！”唐奇峰招呼楚风在摊外坐下，朝着烤炉旁忙碌的老板大声喊到。
“得嘞，啤酒桌子下面就有，您先喝着，烧烤马上就来！”
唐奇峰从桌上抽出两瓶啤酒，扔给楚风一瓶，而后直接用嘴咬开瓶盖，豪气地喝将起来。
楚风接过飞来的啤酒，拿起桌面上的瓶启撬开瓶盖，也是深深喝了一口。一口喝毕，楚风抹了抹嘴边的酒沫，出声问道：“干嘛带我来这？”
“知道你哥是怎么进来圣堂的吗？”
“不知道，两年前我哥把我送进全日制学校之后就走了，并没有告诉我要去哪！”
说话之间，唐奇峰已经喝完了手中的啤酒，又开了一瓶，接着说道：“这个烧烤摊就是我认识你哥的地方，那时候，对面的海鲜坊还没有现在这么繁华呢。”
“不要告诉我，是你吃烧烤没带钱，我哥给你结了账这种俗套的情节！”楚风揉搓着酒瓶外的包装油纸，平静地说着。
“比这精彩多了，我被人砍，你哥见义勇为！”
“哼，这倒是像我哥的作风。被谁砍？”楚风默默记下这些说法，准备下次和韩泽见面的时候验证下。
“谁知道呢，那时候我的仇家遍布，几乎每天晚上都有偷袭。”唐奇峰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笑着说道。
“后来呢？”
“当天晚上，你哥解了我的围堵以后就离开了。后来，我每晚都会回来烧烤摊，终于一周后，我又遇上了你哥，跟他说了入会的请求。”
“这么简单？”楚风觉得第二次的相遇应该就是韩泽刻意的安排了，不过还是出口问道。
“你哥问我要了一笔钱，想来那时候你们穷困潦倒，这笔钱你哥应该是去安排你的生活了。”
“我不相信，不要用这些话来骗我。”
“信不信由你，当年的事情也无法去求证了。”聊天的期间，烧烤已经摆满了桌面，不知道是不是孜然放的太多的缘故，唐奇峰觉着鼻子突然间有些瘙痒。
“那为什么当年我哥会一个人去鱼市街交易？还有，依照你们的说法，有人在警察之前袭击了我哥，那为什么偷袭的人有我哥行动的信息？”楚风不再克制自己的情绪，朝吃着烧烤的唐奇峰怒问道。
咬掉竹签上最后一块烤肉，唐奇峰有些含糊不清地回答道：“鱼市街只是简单的一次运货，那是你哥管辖的地盘，你说我会交给别人吗？至于为什么信息为什么会泄露，我没有查到！”
“放屁，你交代的行动都告诉了谁你自己不清楚吗？知道信息的人你都查过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查！”
“当天的行动，我提早了一天私下告诉你哥的，这中间的一天时间，我根本就不在成港。你哥带去鱼市街的小队全都死光了，怎么查？”唐奇峰微微用力，手中的竹签应声而断，扔掉断签，唐奇峰对有些激动的楚风说道。
楚风一口干掉瓶中所剩无几的啤酒，继续问道：“连乐为什么针对我哥？”
“没什么针对不针对的，连乐屡次在你哥手里吃了憋，心有不爽。”
“那你怎么确定当天偷袭我哥的人就是连乐？”
“我猜的，如果说谁最想你哥死，连乐首当其冲。有这样偷袭的机会，连乐不会放过的。”唐奇峰似乎看上去有些饿了，不一会，盘中的烧烤已然少了一半多。
“连乐身边的那个老人家我没有把握对付，我要知道，你说的盯死连乐要到什么程度？”楚风不再刨根究底，今天唐奇峰的主要风向全是引向连乐，无需多问。至于其他事情，楚风准备在连乐和韩泽身上做些文章。
“连乐现在根本不信任黑凌，更别说出门将他带在身边了。至于连乐，我要他抽不空来发疯，因为下个月开始，我要开始一步步吃掉整个天帮。”唐奇峰用手背将嘴边的油腻擦尽，铿锵有力地对楚风说道。
果不其然，唐奇峰并没有让楚风参与到核心业务的行动中去，楚风对此倒没觉得太过难以接受。等到唐奇峰觉得楚风有其他利用价值了，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现在没有必要急于一时。楚风目前想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调查出与当年事件有关的人物，至于圣堂如何吞并天帮，楚风并无多大兴趣。
饭桌上维持了片刻的安宁，楚风也觉着有些饿了，消灭掉剩余的一些烧烤，起身说道：“我会帮你盯着连乐，另外我需要一辆车。”
“车子帮你准备好了，钥匙明天你找梅姐去拿。至于连乐，我要你每周跟我汇报一次，平时我不会干预你的行动。”
“可以，那堂主您坐会，我先回去了！”
唐奇峰朝楚风摆摆手，又是起开一瓶啤酒，不再理会远去的楚风。楚风离去后不久，一道身影缓缓地从黑暗中走出，在唐奇峰身前坐下，出声说道：“为什么不把实话告诉他？”
唐奇峰抬头瞧了瞧来人，发现是地罗，咧了咧嘴角，笑着说道：“告诉他，他还会帮我去盯着连乐吗？”
“为什么不呢？你是在担心什么吗？”黑暗中的地罗紧盯着唐奇峰的双眸，低沉沉地出口问道。
“笑话，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这是楚风他自己选的路，要担心也是他担心。我关心的只是怎么吃掉天帮而已！”唐奇峰毫不回避地罗的目光，平静地说道。
地罗眼神闪烁，半秒后拿过唐奇峰桌前的酒瓶，一口干掉，起身说道：“疯唐，这么多年了，不知道我们还是不是最当初的那些模样了。小雨姐弟这么多年我也没有找到踪迹，不过我还是会继续找下去的。如果让我发现这件事当中，有你和上面那些人的影子，今后，兄弟也就没得做了！”
看着地罗决绝离去的身影，唐奇峰有些沉默，心里默默地低语道：“兄弟，是啊，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可有时候总是要选择一个呀！”又是静坐了许久，唐奇峰掏出钱来压在酒瓶下，缓缓地起身走向黑夜之中，渐渐没了身影。
楚风离开烧烤摊之后还是回到了碧水殿，不知道怎么回事，接连和梅姐，唐奇峰聊过之后，心里就一直有些压抑。楚风说不上这种压抑的感觉，却又苦于无人倾诉，猴子和陈叔毫无音信，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去联系他们。虽然楚风表面上看上去坚强狂傲，可谁知道，有些时候，楚风好想跳出那些装出来的表情，做回那个年少无知的少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只属于自己的溺爱。
楚风靠在殿外的墙边抽着烟，轻轻地放空下自己，也许往后的日子里不会再有这么悠闲的时刻了吧。与连乐的两次接触，楚风能够感觉到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少年心中的阴狠，从小就生活在打打杀杀的环境下，再加上长辈们无处不在的宠爱，有这种情况也不奇怪。反观楚风，虽然这两年变得坚韧冷漠，但骨子里还时不时地会流露出那种居家少年的温柔，在碧水殿和这些姐妹相处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黑和白谁又分的清呢？这个世道，黑白相混，有谁能撇清这一世的污浊，我楚风不论黑白，只求不悔我心。有人拿走我最珍贵的东西，那就不行。”楚风心里暗自唏嘘，不觉手中的烟草已经燃至尽头，被突来的灼热痛感打断思绪，楚风赶忙甩掉手中的烟头，将手指之间通红的地方放进嘴里，缓解一下。
正在楚风含着手指的时候，梅姐正好从内厅门口走出来，看到墙边的楚风，有些诧异，上前问道：“小风，怎么啦？”
“没事，烟头烫了手，缓缓！”
“别有事没事就抽烟，这东西对健康不好！”梅姐摆出一副臭脸，呵斥道。
“也就这爱好了，一天不抽，闲的慌！”楚风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对了，正好你来了，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车，有个SUV空下来了，这是钥匙。”梅姐也知道这是男人的恶习，一时半会改不了，不再纠结于此。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掏出钥匙递给楚风。
“车我倒是不在意，能开就行。”楚风接过梅姐递过来的钥匙，笑着说道，“麻烦你了，梅姐！”
“顺手的事情，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小风，自己注意安全吧，自己的命留着，才能做你要做的事情。”
楚风自然知道梅姐的意思，郑重地回应道：“梅姐，我知道。”
“行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车子就在停车场，梅姐要去忙了。”说完，梅姐拍拍楚风的肩膀，不再停留，转身进了内厅。
停车场的车子不多，楚风很快地找到了停在角落里的SUV。发动起车子，楚风把着方向盘缓缓地驶出了停车场，朝着别墅开去。这时的成港依然车来车往，楚风摇下身边的车窗，呼呼的夜灯不断地涌进车内，吹打着楚风的发梢。一路平静安和，楚风朝着终点不断迫近，只是楚风内心想要寻找的终点，不知何时才能如同回家的道路这般依稀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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