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
二十八个小时,零五分钟,四十三秒;
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2019年3月8日,
夜晚十一点
匆匆的旅客,从四面八方涌来,拖着沉重的行李:去奔赴属于自己的地方。
我,站在候车的角落里,没有行李,没有家人的陪伴,等候不属于我的列车,从前在家人的陪伴下从一个家到另一各家,可,这次,我无处可安。
面对着密密麻麻的人,听着喧闹的声音,不由的开始害怕,我不知道害怕什么,我开始浑身发抖,无法张开嘴说一句话,我想求救,心里却想自己没有疾病,没有死神的威胁,我该向谁求救。这种面对着人群的压抑与害怕,该向谁求救。他们,又说有笑,谁会在乎我这个躲在角落里的人,我及其的渴望融入人群,可是我害怕,就像家人说的:永远不要向陌生人开口,也不要好心好意的去回答他们的问题。我在心中默念着,脸颊上划过的泪水,落在地板上,倒映着家人的模样,安详,和蔼;对不起,我的亲人,我离开了那个我永远无法忘记的地方,那里存放着我记忆的笑声,存放着我无忧无虑的幻想。
当我醒来时,发现一张陌生又稚嫩的笑脸。我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感觉到有点渴,十分困难的咽了一下,她见我十分口渴,给我递了一瓶水,
”能喝吗”?我轻声的说了一下。喝吧,“真的可以喝吗”“真的可以的”,她有点嘲笑的说,用手挡住了她的嘴巴,好像不想让我看到什么一样。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对话。话不多,可我却感到十分欣慰。
我们坐在同一辆列车上,我没有座位,因为,我身上的积蓄只够买瓶水喝;
她把座位让给了一位已经站了许多站的老人,她说大家都是花同样的钱来坐车,为什么,一些年轻的人可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安理得,甚至占有它,而面对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是如此的狠心与自私,虽然,我没有上过什么学,但我,从小就知道,让座是怎么回事。我也只能在心里默默为他们祈祷。
我们站在俩个车厢的交接处,那里人很少,因为大部分人都睡着了,不时地,有人过来抽几根香烟。不知道他们为甚麽会对香烟着迷,也许,抽烟地时间可以打个电话,来弥补他们,满眼地焦虑与忧愁,每当他们用力吸时,眼睛里总有一点点光,望着窗外黑漆漆地环境。
仿佛,在这漆黑地夜晚,能用香烟的火星点亮一样。
你和我的看法也是一样,你说,他们都在用一根烟的功夫,放松一下紧张的工作。
说完,你拿出了一盒香烟,那是我第一次见女生吸烟,那么用力,好像一口气吸完一样。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哪个女生吸烟是如此的忧虑。而且,我喜欢她吐出烟的味道,浅淡,微苦。
“你准备去哪里呢?“她问,眼神带着疑惑,可以看的出,她有几分焦虑。
“我也不知道,火车到哪我就去哪吧.”其实她并不知道,我为什麽会坐上这辆列车,我问她要了一支香烟,慢慢地跟她讲着我的故事………
那些回忆是永远讲不完的,每次的结束都是泪水来为我抹平伤口,抹平我这几年没有家,没有亲人的伤口。我无法解释那些凭空而出的忧伤和自动涌出的泪水。我把泪水聚集在手心,反射出钻石般的光芒,可是,一捏便碎了。他们以河流的形式流过我的生命线、我的事业线、我的爱情线,淹没了通过掌纹反应的种种宿命。
她只说了一句话:表面平静的人都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在心中暗暗的思索着,自己已经无力可施,去弥补,去悔恨,甚至去改变,对于我的过去,我只好面对着我的未来,可现在,我没有可以行走的大路,只有静静等待着火车最后的停靠点,乐观一点,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孩。
“你为什麽,自己一个人离开家”
“不想上学,只好出来打工喽!”
“我从很早就有疑惑,为什么上学和打工能扯上关系,为甚么,自己的成绩没有在班级里前十名,就是不好,如果说一个人的成绩仅仅是一张张试卷来决定,那么全世界的学者都坐在这列火车上谁又是佼佼者呢?那这个佼佼者会在什么地方下车呢?这些都在疑惑着我,当我们面对无知时,究竟谁可以给我们决定呢?”
“我不懂!“她笑嘻嘻地回答。
也许她会吃惊,我本是一个傻乎乎地小孩子,这些犀利又书面的语言是从哪学来。
“你喜欢看书吗?我经常看一些书籍,尤其是当干完了一天的农活,一个人在月光的照耀下,看那些文字,安静,美好。有时不认识的字就问其它上学的小孩,他们总是嘲笑我。“我可以看到她眼神中的渴望,但,她却一直说,她最讨厌的就是看书。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讨厌那些不出门,不用坐车就可以了解世界的书籍,也许她从小就不喜欢书本,那些有无聊的公式和理论的教科书。有时我在暗自窃喜,幸好我没有去上课。
慢慢的,已经到了深夜,有几分冷,我蜷缩在车箱的角落,她依偎在我的身旁,静静的睡着了,睡得如此深沉,令人着迷,很想住进你的梦中,直到你的善良开花。
窗外,愈来愈黑,黑的让人快要窒息,压抑我的胸口,无法呼吸,列车一声声的嘶叫,打破了路旁的宁静,可永远也无法吵醒一座沉睡的城市。就像再温暖的拥抱,也满足不了一颗噬爱的心。
此时此刻我想起了自己曾经看到一段美丽的爱情,他们彼此深深地被对方所吸引,相濡以沫,即使在那个混乱、是非是的年代,冒着死亡的的危险去寻求对方,来补给各自灵魂上的缺口。像我和她一样,两颗年幼的心,我们都被对方身上的力量吸引,不疲不倦,她说,在学校或者在外面的世界两颗相互靠近的心是不会被同意的,因为我们不成熟。
我努力的思考什么是成熟,难道像在这列车上的老人,还是满目愁容,吸着香烟的大高个。
“没什么的,现在,只有我和你,以及你善良的光。”
慢慢地,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我轻轻的打量着她,高挺的鼻梁,平滑的额头,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在白皙的皮肤下被映衬的更加乌黑,一种坚强又不失女孩娇羞的气质,尤其是她的眉,我的内心像被闪电击中一样,仿佛全世界的善良都在她的眉中,但,如此善良的女孩,在黑漆漆的夜晚会不会受到伤害?会不会像我一样,没有人陪,所有的抵抗由一个人完成。她就像一朵娇艳的玫瑰,仅仅用自身的几颗小刺来抵抗全世界对美丽的霸占。
列车在山洞中呼啸而过,我忽然想到,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住址,她将去何处。可,这些有什么意义,在整辆车上,认识彼此的又有多少,他们心中早已有了目的地,各自奔向属于自己的场所,谁在乎这路上匆匆一瞥的过客呢?也许只有我这个不谙世事,出入闸道的少年;也许从前他们像我一样,对世界上的所有,都有一份不知疲倦的好奇,可,当他们疲倦的时候,又有谁会回忆这些美好的邂逅呢?但是,回过头来想想,自己确实需要一个人陪着,我不知道肩膀上的这个女孩能陪我多久。
她见我独自发呆,问我为什么不休息一会,接着她又沉沉地睡去。我静静地看着她,慢慢地,自己也睡着了。
我一个人站在大街上,周围都是黑暗,从黑暗中我可以看到一个人的脸颊,轮廓,我看到一个衣装革履的中年人,一个人站在那里;远处走来一道光,模糊,但,又很清晰,高高的鼻梁平滑的额头,踩着轻轻的脚步,向我走来,渐渐地,我看清楚了她的模样,心像是被刀子划过一样痛,总感觉,这个女子在哪里见过,她愈来愈近,匆匆的从我身边经过,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她脸上的每一处我都是那么的熟悉,我伸出手,想去拉她,当我的手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周围像镜子一样全部碎裂,一道道光穿过来照在我的脸上,把整个世界照的明亮,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水潮一样涌来,她消失了。我拨开人群去找寻,仿佛整个身体都在呐喊,
2019年3月10日
早晨七点
火车依旧行驶着,不论车内是否有人会暗暗忧伤,是否有人讲出精彩绝伦的故事,是否有人想让车停下,见自己最想见的人。生活就是这样,一辆不知驶向何处的火车,载着我们,一直向前,车外的只是匆匆划过的景象,没有人可以永远停留在或好或坏的风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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