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麦收,麦收难忘。时光犹如白驹过隙,心却时时记起麦收的过往。
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我还是个少年郎。除了盼过年,就是盼着麦子快快变黄,收割打场。那样每人就能分得一些口粮,虽然只有可怜的三四十斤,却也能使勤劳的人们眼笑眉扬。
我明白,有了麦子,母亲就会蒸白面馍让家人尝。虽然吃不了几顿,但足以把肚里的馋虫消灭光。望着蒸腾的热气,闻着溢满空气的芳香,嘴里的馋水忍不住要掉在地上。
平时,红薯、高梁是主粮,白面馍可不敢奢望。我曾清楚地:记得,父亲说要吃一次白面饺子,一冬天也吃不上。因此,当看到散发着香气的白馍,心里的喜悦都呈现在笑脸上。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麦收后,红薯、高梁面窝窝头,重又摆在了饭桌上,白面馍重又变成梦里的想象。
时间来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联产承包责任制”犹如鲜花,盛开在广袤的田野上。农民有了经营土地的自主权,生产积极性空前高涨。人人铆足了劲,要使土地唤发生机,成为人们丰衣足食的大粮仓。
功夫不负有心人,农民的辛勤付出,终于迎来丰收在望。
又到了累人的麦收,笑意清晰地浮现在父亲的脸上。父亲天不明就起来,要把十把割麦的镰刀磨得飞快,犹如即将上战场的战士在擦抢。
麦子金黄,家人弯腰割麦忙。挥汗如雨,头顶骄阳,虽说浑身疲累,可从割麦的速度,却丝毫看不出困乏的模样。
割麦当中,曾出现一个欢快的小插曲,让浑身的疲惫一扫光。一大块麦田割得只剩包袱样儿,突然,从里面窜出一只小野兔,我和哥哥们扔下镰刀,开始了对小野免的围追阻挡。欢笑声在田野回响,引来了附近割麦人的观赏。最终小野兔束手就擒,它变成了侄儿的宠物被饲养。
麦子进了场,需晒干才能轧场。火辣辣的太阳下,一叉一叉地翻着,汗珠往下滚,身体似在桑拿房。“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不经历烈日的酷晒,实难体会诗句所要表达的思想。
轧好的麦子团成堆,好似小山梁。需经过扬场,才能露出麦子的金黄。扬场可是个技术活儿,没有扎实的功底,乡邻就要看你出洋相。父亲和大哥的扬场技术频受乡邻的赞扬。我的扬场技艺,却始终无法挑大梁。只好充当配角,手拿扫帚把杂质和麦粒分两旁。
一年辛苦没白忙,家家瓮里有余粮。饭桌上,红薯、高梁面窝窝头无踪影,白面馒头堂而皇之供品尝。父亲想吃的白面饺子,再也不是可望不可及的梦想。
时间进入新世纪,麦收和以往相比,又是一个大变样。烈日下,大型收割机麦田来奔忙,收麦的人们,树萌底下去乘凉。时间不过一星期,麦田的麦子一扫光。麦子收回家,不为度饥荒。只想粜个好价钱,钞票兜里装。
今年麦子大丰收,喜悦的笑容挂在农民的脸上。饥荒、繁重的麦收已成过往,我却实难忘。每当想起,就对今天的生活充满希望和畅想。
难忘麦收,麦收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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