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水果零食很有限,远比不上现在这么花哨,特别是东北的冬天,青黄不接,更是没什么可吃的,瓜子花生糖球这些也就过年的时候备点,而能随时来吃的水果零食基本都是秋季的存货。一麻袋的苹果、半水缸的冻梨,再不就是一袋袋的山里红,地瓜也应该能算上,除了这些我实在想不到别的了。
小时候我经常嚷嚷嘴没味,其实就是想吃点零食,但是苹果梨子都吃烦了,妈妈就会带着我有时候抓一把山里红,有时候抽几根细粉条,再不然捡几个地瓜,然后拿着小板凳坐在炉子旁边开始DIY零食。
山楂是放在炉盖子上面烤的,翻来翻去直到它滋滋的冒油水,这时候再拿下来吃,酸酸甜甜软软还热乎乎的,这个口味比糖葫芦和山楂罐头不知道醇厚多少倍,基本上冬天吃不了的山楂都被我们这么烤了。
粉条呢?往往一根一根的,通过炉盖子的小眼儿穿到炉火里面,等听到里面有噼里啪啦的响声时,立刻拿出来,这时候一根粉丝,就会变成一个半长的爆米花,一股子焦香的味道,咬上一口脆脆甜甜的。不过这个对技术要求高,往往我烤出来的都是黑球,妈妈烤出来的则是一根根蓬松均匀黄灿灿的粉丝棒,因为这个零食,我们家的粉丝经常无故就少了很多。
地瓜当然是用来烤啦,这个就直接打开炉盖子,把地瓜放到炉子最前面,接近烟囱头的位置,间或给它翻翻身就好了。不过这么多炉火零食,烤地瓜是最脏兮兮的一个,从炉子里拿出来的时候基本上它全身都是黑灰,然后剥皮再吃好,我和妈妈的脸上、手上和唇齿间就都是黑色的了,妈妈还因此经常打趣说,我们是老鼠成精了,嘴巴都黑了。
我和妈妈一起DIY这些炉火零食的时候,还会说话聊天,内容天马行空什么都要。
印象最深的事妈妈讲的故事《成龙成凤》,说的是很久以前大概明清的时候,有一对家境殷实的老夫妻,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他是木讷,二儿子滑头伶俐,老夫妻两个被二儿子骗的五迷三道,很是偏心,进而对两个孙子都很偏心。会看风使舵的亲戚也跟着捧高踩低,老大一家的日子很难过,所以老大家的儿子成龙奋发图强努力读书,一举高中改变了一家人的家族和社会地位;而老二家的儿子成凤呢,从小众星捧月娇纵任性,最后锒铛入狱,一家人家败人亡。
这个故事妈妈在炉火旁讲过很多次,而且一次次的告诉我不管形势命运如何,努力学习就会扭转乾坤。我一次不懂两次不明,只知道按妈妈说的好好学习就是了。
后来慢慢长大了,能够体会我身处的人际关系环境,我逐渐看出来了,这个故事就是我们家的翻版,而妈妈之所以让我努力学习,无疑就是把翻盘的机会压到我的身上。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虽没有“成龙”那么光宗耀祖,“成凤”也没有那么白落不堪,但是终归,对比“成凤”我也算是帮妈妈搬回了一局。
如今我再想这个故事,都是那时候在炉火边酸酸甜甜的烤山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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