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水瓶儿

我性格内向，严肃有余，活泼不足，让人感到不好接近。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要改变自己的性格很难，既然如此，我想自己不如就当个“暖水瓶”——外面冷，肚里热。既具有冷静老练、沉稳持重的风度，又能满腔热情，竭尽全力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组织干部仁义的自白。

                          一

现已步入古稀之年的仁义，出生于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父亲是发电厂工人，母亲是家庭妇女。母亲生了七个子女，五男二女，他最小。全家九口人靠父亲一人工资生活，家境贫寒。大哥因患伤寒病逝，五姐和他一起出麻疹，因身体太虚弱，也病逝了。上边还有一个长他四岁多的哥哥，因当时家里太穷，养不起，送人了。这样，实际上仁义上边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加上他哥儿四个。二哥为减轻家庭负担，九岁那年到天津中山制铁所当了童工。解放后，在党的培养下进了发电厂当了干部。由于工作成绩突出，1956年参加了全国先进生产者代表会议，受到毛泽东主席的接见。三哥15岁考入石家庄火车司机养成所，毕业后分配到天津机务段当了火车司机。四姐初中毕业分配到卫生院做护理工作，后来自学成才，当了主治医师。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全家过上了幸福生活。仁义从小对党和毛主席有着深厚的阶级感情，在他生长的那个年代可以说是“根红苗正”。

仁义在家里是老儿子，长得又较为俊俏，小时候天真烂漫，招人喜爱，全家人都宠着他。母亲无论到哪儿都带着，有时碰见熟人夸仁义几句漂亮，他母亲嘴角总是露出一抹温馨的微笑。仁义都四、五岁了，父亲还常常背着去上幼儿园，在路上边走边唱，总是十分高兴的样子。当火车司机的三哥，有时下了夜班，虽已疲惫不堪，但不急着去睡觉，总要哄着他玩一会儿。四姐上小学时，他上幼儿园，恰巧都在一个大院里上课。仁义活泼好动，不时地“逃离”幼儿园，到教室去找姐姐。上课时就坐在姐姐旁边，老师也不管，只是不让说话。开始时仁义一直坐在姐姐身旁，有一次一位女生硬把他拉到旁边坐，从此，班里女生轮流让仁义坐在身旁。幼儿园的年轻女老师挺喜欢仁义的，常把他带到家里去玩。因为仁义的三哥是火车司机，在铁路工作，仁义小学是在扶轮小学上的。老师和同学们对他都很好，仁义愉快地走过了小学六年。童年，对他来说是充满关爱、笑声的世界。

到了初中，仁义的语文，尤其是作文特好，但因为偏科，总体学习成绩却一般。仁义记得上初二时，班主任是教数学的柳老师。柳老师30多岁，中等身材 ，四方脸，单眼皮，杏核眼，较高的鼻梁，较大的嘴巴，头上留着青年男子常留的分头，但发型让理发师吹得挺有个性，后脑勺部分理得有点像鸭子的屁股。柳老师脾气暴躁，和同学们的关系紧张。因此，一个顽皮的男生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鸭子屁股”，很快就在同学中间流传起来。由于柳老师脾气大，同学们都怕他，对他敬而远之。仁义对柳老师的一些过激做法很有意见。恰逢语文课老师布置了一篇自由命题的作文，仁义就以《木卯先生此行休矣！》为题，抨击柳老师的粗暴行为。结果语文老师把这篇作文当作范文在课堂上宣讲。这篇作文的开头写道：“木卯先生何许人也？木卯先生姓木，名卯，字合”。念到这里，语文老师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了一个“木”字，紧接着在“木”字旁边又写上一个“卯”字，然后在这两个字的上面画了一个圆圈，说：木卯合在一起，就是一个“柳”字，那先生呢？当然就是老师了。因此这篇作文的题目也可以是《柳老师此行休矣！》。老师讲到这儿，同学们都会心地笑了起来。老师接着念：“木卯先生上课时对同学要求十分严格，看到哪个同学不注意听讲，特别是有一些小动作时，常常用粉笔头投之，有一次竟将一位小个子的同学一把抱将起来扔到教室外的楼道里。在这里，我要大喊一声‘ 木卯先生此行休矣！’ ”。听到老师动情地念到这儿，同学们鼓起掌来。事后，此事传到柳老师耳朵里，他把仁义叫到办公室里大声训斥，问这是和谁学的？仁义不服气地回答：“鲁迅！”。当时柳老师的脸都气白了。不过柳老师这个人本质还不错，从此以后对同学们的态度大有好转。

1965年9月1日，仁义走进高中校园。那年冬天他患上了风湿性关节炎，在家病休了将近一个月。让仁义感动的是，班主任老师对他特别关心，多次进行家访，每天到家里来看望他的同学络绎不绝，有的学习好的同学还主动给他补习功课。仁义并没有因为病休而影响学习，期末考试除了语文外，数学、物理、化学、英语四门功课，竟然都考出了满分的好成绩，而语文又是他的强项，成绩也不错，这在全班轰动一时。仁义高中只读了一年，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仁义和同学们满怀激情积极投入这场运动。从小父母就教育仁义“犯污的不吃，犯法的不做”，这句话他早已铭刻于心。在文化大革命中，仁义只“文斗”，从不“武斗”，没参加过“打砸抢”等违法活动。1967年初，文化大革命进入“夺权阶段”，全国处于“打倒一切”的全面内乱状态。于是，1967年3月19日中央军委根据时任军委主席毛泽东的指示作出了“关于集中力量执行支左、支农、支工、军管、军训任务的决定”（这一文件首次将“三支两军”作为一个整体性任务向全国全军提出）。仁义所在学校是解放军第一批进行军训的学校。按照学校当时学生和教师的分布状况，负责军训的解放军将在校学生编为一个初中连和一个高中连；教师编为一个教师连。由于仁义为人正直，遇事敢讲话，能言善辩，又有一些写作能力，在学生和教师中有一定影响力，解放军让他担任高中连连长，又应一些教师的要求，还让他兼任教师连连长。仁义认真履行职责，较好地配合了解放军的各项军训活动，对稳定学校局势起了积极作用。

                          二

仁义是“老三届”68届老高一学生，毕业时赶上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他本来已报名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但因父母年老多病，父亲患喷门癌病危，母亲又有严重的心脏病，没有去成。1973年1月，仁义按特困，分配建委系统当工人，转年被单位抽调做管理工作，1975年12月，正式脱产当干部，1979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从事计划统计和保卫工作。在做保卫工作期间，根据工作需要，仁义于1981年夏，借调到天津公安河北分局预审科，因他特别喜欢公安工作，很快就熟悉并掌握了相关业务，结案率在全科遥遥领先，较好地完成了各项预审任务，受到领导和同志们的一致好评。后来，因为眼睛高度近视，体检不合格，未能留在预审科，回到了原单位。他离开了自己热爱的公安工作，却养成了嫉恶如仇的风格。有一次仁义骑着自行车去祥德斋给老岳父买“京八件”，快到祥德斋时，看到马路上有许多围观群众，他在马路边道放好自行车，上前一看，看见马路边上停放着两辆三轮车，有两个蹬三轮的正在打架，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高个壮汉，一拳将一个二十多岁的中等个头的小伙子打倒在地，然后就用脚踹这个人的脑袋，有的围观群众喊：瞧！被打的人裤裆都湿了，这也太狠了。这一幕刚好被仁义看见，当时他不顾一切地冲向前去，给那高个子壮汉一个“大噎脖”（ “大噎脖”是天津话，是说手掌四指并拢，拇指张开，向人的脖子下面猛戳），高个子立即向仁义“扑来”，没想到是跪在仁义面前直喊：“大哥，大哥！”。这时有的围观群众说：“这回好了，打人这小子碰上‘便衣’了”。听到这话，仁义脑子立刻清醒了：这小子一拳就把那个小伙子打倒了，等明白过来，要是打我还不得在地上打几个滚儿，想到这儿，仁义的腿也有点儿发抖了。这时仁义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镇静，厉声喝道：“起来！赶快把被打的人放上三轮，上医院去！”。围观的群众也帮着一起把人抬到三轮上。仁义抽身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飞驰而去。

仁义进入不惑之年夏日的一个早晨，他到西广开“鬼市”，卖旧自行车，是飞鸽牌的，有七八成新。仁义找好地方刚站定，就有一个中年男子过来问：“这飞鸽自行车卖多少钱？”，仁义说:“卖80元”。“怎么卖这么便宜？”，仁义回答：“这车撞过，大梁有点变形，是后来修好的”。“你这个人够实在的，就冲这，我买了”。说着就从口袋里掏钱，正要递给仁义，过来三个小伙子，其中一个右胳膊前臂内侧刺着蓝色宝剑的问：“你这车卖多少钱？”，仁义说：“已经卖了”。“卖了？没关系，卖我吧，我多给钱”，仁义大声答道：“多给钱我也不卖你！”。这下“蓝宝剑”火了，瞪着眼问：“为什么？！”。和他一起来的那两个年轻人也跟着大声嚷嚷：“凭什么？！”，仁义大声喝道：“就凭我看你们不像好人！看样子你们在这里欺行霸市惯了，今天碰上我了，行不通！你们想干什么？！你们都跟我走！”。那个“蓝宝剑”被仁义的气势震住了，连声说：“这位大哥脾气大，脾气真大”。说着就和他一起来的那两个人，一溜烟地走了。仁义再找要买自行车的那个中年人不见了，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有个摆摊的人，对仁义说：“您是 ‘官面’ 的吧，刚才那三个人没人敢惹，换了别人，他们把你的自行车锁了，说不定还要搧你嘴巴子呢！”。

1983年3月，仁义由基层单位政工岗位，调入组织部门工作。1984年夏天，借调到区委组织部，参加一个考察组的工作，干部一科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任组长。他们这个考察组负责考察情况比较复杂的区检察院、法院、司法局的领导班子。由于组长对考察工作指导思想明确，方法对头，使复杂问题简单化，考察组很快就摸清了被考察单位领导班子的情况，较好地完成了考察任务，受到部里的好评。仁义也和考察组的组长成了好朋友。（后来这位组长晋升为区委常委、组织部长。）在区委组织部工作期间，仁义对组织工作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得到了锻炼和提高，为今后做好组织工作打下了坚实基础。没想到的是，仁义在组织部门一干就是30年，其中22年在组织人事部门领导岗位上工作，1999年他被评为高级政工师。仁义不断提高自己的政治业务素质，努力做好本职工作。在职称评定、干部调动等项工作中，婉言谢绝当事人所送礼品，从不吃请，赢得了广大干部和群众的信任、支持。仁义工作十分勤奋，做到眼勤：勤学习和观察，不断开阔眼界，丰富大脑，吸取政治“营养”。脑勤：勤思考，在研究工作、处理问题时多问几个为什么，多提几条措施。嘴勤：经常和干部谈心，与干部交心，多了解实情。腿勤：多深入基层，多深入实际，多搞调研，掌握第一手资料。手勤：自己的文章自己写，做好总结本身就是工作的进步和升华。常写些文章，既活跃了思维，又促进了工作的提高。他负责的组织人事工作始终处在先进行列，他本人也多次受到上级党委的表彰，曾获得“十佳党务工作者”称号。根据工作需要，仁义在单位一直工作到65周岁。

                          三

仁义从工作岗位上完全退出后，始终保持着乐观向上的进取心态，他认为退休是人生的第二黄金期，是崭新生活的开始。

仁义每天清晨五点半起床，刷完牙，喝杯温开水，用木制梳子梳头一百下。每次洗完脸，都不用毛巾擦脸，而是用手掌拍打脸部将脸上的水拍干，并用双手食指、中指指腹在下眼皮、上眼皮、眉毛上依次滑动至眼尾，以打圈的方式做环绕按摩。六点半左右吃早餐。早餐基本是喝一袋牛奶，吃几片全麦面包或几块不添加蔗糖的白苏打饼干，再加上半个苹果（大约100克）。午餐二两主食，两菜一汤，经常吃的两菜是西红柿炒鸡蛋和拌黄瓜。午饭力争在十二点前吃完，十二点半午睡半小时。别看午睡只有半小时，下午倍感精神，上上网，玩玩微信，写写文章。说到写文章，仁义的一位喜好写作的朋友要出书，不会用电脑，请他帮忙打字，结果帮人家打了三十多万字。不曾想，他也有了码字的冲动，在网上写了一些文章，而且越写越顺手，一发不可收，一年的时间，写了800多篇文章，66万余字，就字数而言相当一本《红楼梦》。现在仁义养成了写作的习惯，每天都要写一两篇文章。他喜欢随笔这种文体。在他看来，随笔就是随意记录心情的练笔。有感就发，有事就记，有理就说，不拘一格。随笔的形式可以不受体裁的限制，灵活多样，可以观景抒情；可以睹物谈看法；可以读书谈感想。随笔也不受字数的限制，篇幅长短皆由内容而定。随笔其实就是日常生活中心情、感悟、新观点、新发现……生活如浩瀚的大海，博大宽广，时时处处事事都可以写成随笔。

仁义每天“晚饭半饱，温水泡脚”。晚餐以粥为主，小米粥、燕麦粥、棒子面渣粥等都行，只喝一碗。再吃点时令菜。他在用木桶泡脚时，先用牛角按揉足三里穴，泡完脚擦干，再按揉足部的太冲、太溪、涌泉等穴位，用手掌反复搓脚心，起到滋补元气、壮腰强筋的作用。晚上十点一过上床，什么都不想，很快进入梦乡。每天早晨七点前他就出家门，散散步，跳跳舞，九点多钟回家。回家后喂喂鱼和鸟，浇浇花，品品茶。仁义冬季喝熟普或红茶，夏季喝绿茶或白茶，春秋喝“铁观音”或岩茶。品茶是回归宁静的最佳方式，并且具有养生保健功能。仁义说，他现在吃饭有食欲、睡觉睡得香、排泄无障碍、思维反应快、运动不费力，每天神清气爽。

仁义是与共和国同龄的一代人。这一代人，在动荡中长大，经历过：56年的公私合营；57年的反右派；58年的大跃进和农村的人民公社；60年的节粮度荒；63年的学雷锋；64年的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学解放军；66年的文化大革命；68年的上山下乡；76年的打倒四人帮；77年的恢复高考；78年的改革开放......也许因为这些特殊的经历，这一代人大多数都有种使命感。他们默默地付出，既要全力以赴的干活，又要呕心沥血的培养下一代。他们现在也老了，可是肩上的担子并没有真正卸下来，他们懂得怎么去爱自己的子女，知道儿女也不容易，孩子们怀着父母的无限寄托，拼命在考试的路上挣扎，拼命在职场上挣扎。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太累，所以能帮的一定要帮。

仁义63岁那年，小孙女4岁，正在 “华夏未来”上幼稚园，为了便于接送孩子，花了16000元买了当时最好的富路牌燃油老年代步车。一次仁义探望老领导，也是老朋友，聊天时，老领导得知他用老年代步车接送孩子时，对仁义说：“这太危险了，老年代步车安全隐患大，也禁止上路。”仁义说：“老年代步车不用驾照，挺方便的。”老领导说：“我看你还是换辆正式车，没有驾照可以考啊。”“我都63岁了，考驾照行吗？”仁义疑惑地回答。“我看你行！年轻时你开过车，有基础，头脑也灵活。”老领导鼓励他说。“那好吧，我就去考驾照。”仁义满怀信心地说。朋友帮仁义联系了几个汽车驾驶学习班，人家听说他63岁了，都婉言谢绝。仁义就直接在网上联系到了小有名气的东安驾校邢教练，并如实说明了情况。仁义对邢教练说：“报名学汽车驾驶，人家嫌我年纪大都不敢收我，其实我过去开过几个月的卡车，虽然开车时间很短，毕竟还是有点开车的基础。我现在身体很好，没有任何慢性病，体检也合格。您看我这情况，敢收我吗？”（最后一句话有点“激将法”）邢教练爽快地说：“没问题，你来吧。”仁义按照邢教练的要求，填写了有关表格，体检完了，交了学费就入学了。时隔不久就赶上考科目1——理论考试，邢教练问仁义：“你会用计算机吗？”仁义回答：“还行吧。”邢教练接着说：“理论考试是考驾照的第一步，必须考60分以上才行。”仁义半认真半开玩笑地答道：“这次考试我99分都不要，必须考100分。”邢教练笑着说：“您心气别太高了，别有压力，考及格就行。”考试的时间是45分钟，由于仁义考试准备得十分充分，只用23分钟就答完了。监考的同志看仁义静静地坐在计算机前不动，就过来对他说：“老同志，别慌，会不会的你都先答上。”仁义说：“您看，我答完了。”监考的人一看，仁义面前的计算机屏幕右上角显示的分数是100分。她瞪大了眼睛说：“太棒了，您是干嘛的？”仁义微笑着没有回答。从考场走出来，邢教练第一个问仁义：“您考得怎么样？”他说：“还行，考了100分。”从那儿以后，邢教练对仁义高看一眼，厚爱一分。在学车时，有时还给仁义“开小灶”。由于他学车认真，方法对头，加上邢教练的特别关照，很快就较好地掌握了驾驶技术，在后来的科目2和科目3的考试中都一次顺利通过。经过五个多月的学习，仁义如愿以偿地取得了机动车C1驾驶证。

时光并不像墙上的时钟那样斯文，仿佛大江东去，奔腾而来，呼啸而去，似乎一夜之间，就卷走了人的多半个人生。 儿时的幼稚童真远去了，只留下满头的风雪雨霜；曾经的月貌花容远去了，只留下行囊里的酸甜苦辛；当年的业绩成功远去了，只留下脚板上的露水泥泞……仁义感慨地说：“从前，每到夜里入睡之际，都会感到一丝惬意，因为终于能摆脱一天的劳顿，进入梦乡了。而现在，有时却感到一丝恐惧，因为当睁开双眼，已经是第二天了，构筑生命的那七、八个小时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消逝不见，再也无处可寻。”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生命，生命的列车终有停止的那一刻，生命的焰火终有熄灭的那一天，不要在“车停火熄”之后才感慨人生的短促，在失去之前就应懂得珍惜。我们应该在走向耄耋之年，远离红尘的繁华和浮躁，享受从未有过的轻松。让过去一直未能实现的向往，都美梦成真——走进摄影、写作、交谊舞……在平凡中发现美丽，在参与中陶冶情操，寻找多方面的快乐，活出多方面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