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回老家了。这次多待了两天。
清晨的阳光泛着弱光洒进厨房,凉凉的秋意在梅子的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她抬眼望去,风吹着桐树叶摇来晃去,窗楞上的蜘蛛网被熏成了土灰色,在晨风里飘荡着,清晨的农家小院充斥着清新而陈旧的田园气息。她看着电饼档里快被煎熟的鸡蛋,手法娴熟的用铲子拨弄着,终于带着笑脸的煎鸡蛋躺在盘中等待被大快朵颐。
父亲穿着梅子买的天蓝色的衬衫缓缓走向厨房,他面带微笑的站在梅子旁边,看着锅里滚动的汤圆微笑着说:“我前几天去浇地,玉米现在长到有人高了,我熬了一晚上,把后门上那片地浇完了,正往回走的路上,天突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回来的时候衣服全湿透了,雨鞋也灌水了,我心里很不美气,回到家里也没个人,自己心里难受,衣服也没换就躺在沙发上睡了,没一会儿,你耿叔来了,看着我拖着湿踏踏的衣服躺在那里,斥责道,你咋不换衣服躺在那里,会生病的,不敢那样子。”
父亲说,他当时鼻子酸酸的,心里暖暖的。
父亲的性格很内敛,平日里话也不多,有事无事都在闷头抽烟,突然站在梅子身边讲述自己的故事让梅子很惊讶,曾经在父亲那里仿佛隔了千沟万壑的亲情此时亲切又陌生,那是和母亲聊天时才有的松弛感和慈爱,父亲威严高大的形象,含蓄的父爱造成的距离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自从母亲去世以后,父亲一直一个人生活。梅子明白父亲的意思,她说了自己一直想说又没勇气说出的话,她看着父亲认真的说道:“爸,您再找一个吧,我妈去世都十几年了,我和杏儿一直都不反对您找,是一直都不敢开口说,只要您开心,怎样做,我们都尊重,不会去干涉,我们一直都没有反对的念头,是不敢说,不想干涉您的想法和决定。”
父亲慈祥的笑了,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厨房,梅子看着父亲落寞又孤独的背影,莫名的难过起来。
吃完饭以后,梅子开车带父亲去县城逛,遇见了一位父亲认识的阿姨,阿姨很热情的和父亲打招呼,父亲满脸堆笑的说,这是我女儿。
看着那位阿姨羡慕的表情,看着父亲一脸知足幸福的笑容,梅子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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