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想多挣一点钱,但如果政府有求必应地多印钱,那每个人都会变穷;每个人的意见都应该得到尊重,但如果每个人都去投票,投票的结果可能恰恰会损害大部分人的利益;人人都赞成把富人的钱分一点给穷人,但真正受益的可能是中产阶级;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越是让陪审团员来判案,错判的概率可能越大。
我不赞成人们视金钱、视货币如粪土的看法。货币代表着机会,多挣钱不代表人们爱的只是钱,钱多只代表人的机会更多、选择更多。至于一个人怎么使用这个机会,是个人的选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志向。
如果政府每多印一批钞票,都用直升机在整个国家平均撒下去,每个人得到的货币增量都一样,而且所有商品和服务的标价也同时灵敏地做出调整,那么货币增发对我们的真实生活不会有影响。
把今天的责任推给将来的人,这么做可行吗?这个国家长远该怎么办?凯恩斯的经典回答是:“从长远而言,我们都将一命呜呼。”他的意思是,情况很特殊,这次不一样,管不了那么远的事了。当然,人们随时都可以把“这次不一样”作为违反原则的理由。
如果在这以前,政府觉得出现了闲置的劳动力、出现了失业,应该管一管,从而刻意制造一些本来市场不需要的岗位让人们去做,让多余的劳动力去填充,这实际上是造成了浪费,妨碍了人们去寻找真正有价值的工作机会。
生活中到处都是冲击,要应付这些冲击,人们的反应不是即时的,而是滞后的,不是全面的,而是渐进的。这本身就是合理的。额外的干预不会解决问题,而只会产生新的问题。
简单地说,在投票的情况下,公共选择的结果相当于中位数,由中位数决定;而在市场里,公共选择的结果则由平均数的位置决定。
赢得中间投票人支持,就能获得选举成功。
在任何一个选举中,不管那些参选人的政治理想原来是怎样的,只要他们想获得胜利,在竞选中存活下来,就必须选择那些能够讨好中间选民的政纲。这是政治选举的经济学分析当中非常重要的中位数投票人原理,也就是说要获得最大多数的支持,参选人就要去迎合那些中位数者的偏好。
过去人们以为,政治家是为了实现他们远大的理想而参加竞选的;现在人们明白,政治家是为了赢得选举而去刻意剪裁他们的远大理想,因为只有讨好中间投票人的政纲,才能在大多数人说了算的选举中获胜。
人们在需要承受代价的时候就会变得理性,在不需要承受代价的时候就会放纵自己的无知,就会放纵自己的感情和偏见,去支持那些无效的经济政策,让自己错误的观念、不负责任的观念对别人造成影响,产生巨大的外部负效应。
政府在进行财富再分配时也不像大多数人以为的那样,钱从最有钱的人口袋里到了最穷的人口袋里。相反,每当人们通过选举、通过政府的行为进行财富再分配时,真正得益的并不是一个社会中最穷的人,而是这个社会的中产阶层。中间的人得益了,而付出代价的往往是这个社会中最穷的人和最富的人。
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一个社会最穷的人,他们的知识、时间、精力致使他们对社会问题的参与往往很不够,他们根本没有意识、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源替自己说话。而社会当中最有钱的人,他们也不屑于过多替自己说话,他们不在乎多交那么一点税收。而社会中处于中等收入的阶层,他们有很大的积极性,他们有很强的动机和能力,通过选举为自己说话,为自己办事。结果是社会上最富和最穷的人,共同补贴了社会上的中产阶级。
公共医疗服务
公共医疗服务也是如此。政府对那些好医院进行资助,谁能够享受这些医院的服务?是那些住在大城市、离这些好医院很近的人。而离好医院近的地段,房价本身就已经比较高了。因此医疗服务享受得最多的,往往是那些交税的比例比较低,但又住得离医院近的中等收入阶层。
社会保险与养老金
社会保险与养老金也一样。表面上看,所有人交了一定年限的社会保险,在退休后都能够拿养老金了,这是公平的。
但实际上穷人早早出来工作了,他们早早就向国家交纳社会保险金了。等到领养老金的时候,富人活得比他们更长。
最后的结果是财富从穷人那里转移到比他们更富裕的阶层那里。
免费高速公路
政府资助建设免费的高速公路,所有的人都出钱。每一位劳动力不仅要支付收入所得税,也要支付他所在公司的公司税。真正的税负是分摊到每一个人身上的。
而高速公路免费,最后得益的是有私家车的人,经常开车去上班、出去旅行的人,财富又一次从大众的手中转移到中等收入阶层了。
廉租房与廉价房
廉租房、廉价房也是一样的道理。政府占用土地修建一些所谓的廉租房,出售一些所谓的廉价房,但这些房子并不是最穷的人能够租得起、买得起,或者有资格获得分配的。
符合买房、租房和分房条件的人,都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相对而言,他们是社会当中的中等收入阶层,最穷的人、赤贫的人往往只能望洋兴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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