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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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过架吗？

大街上随便问一个男人，或多或少都打过。

打架，有大有小，没打过群架，小打小闹肯定也有。

初中时，我们班上有个男生，胖胖的，笨笨的，永远倒数第一，啥也背不过，啥也记不住。

语文老师让他背课文，一节课时间，就记住前三句，后边的就光哼哼，脸憋的通红。

老师总说他：眼瞪的倒是不小，就是记不住。

大眼睛，是他的第二个优势，第一个优势是下象棋，酷爱，一下课就找人下。

我最初的象棋就是跟他学的。

班上几个坏孩子，下象棋时耍赖不说，还总是欺负人，踹大眼两脚，打大眼两个耳光，都是常有的事儿，大眼也不敢吱声。

霸凌，那时候好像还不知道这个词。

男生厕所里，一下课就挤满了人，打架是常态，大眼只要去厕所，基本都是最后一个出来。

男厕所是那种坑状的，一排好几个，长条行的。

大眼有一次掉厕所里了，裤子上全是屎粪，哭着回家换衣服，后来才知道，他不是自己掉下去的，他是被隔壁班的孩子一脚踹下去的。

那时候，很多人欺负他。

直到有一次，班上一个同学用屁股对着他脸放了一个屁，声音很大，很多女生都哈哈大笑。

大眼可能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愤怒了。

他摔烂凳子，捡了一根凳子腿。

放屁的同学没有跑，可能以为大眼不敢还手，因为大眼一直被欺负，从不还手。

这次不一样，大眼抡起凳子腿，一下就砸同学脑袋上了，同学直接倒地，一动不动。

我们吓坏了，有女生喊来班主任，班主任背着那位同学去医院了。

这件事当时轰动挺大。

大眼因为这个事儿休学了一段时间。

但是，等他再回来时，再也没人欺负他了。

前天，朋友圈里爆出了一个打架的视频，我们这的，俩孩子在车库里打另一个孩子，用羽毛球拍打，拍子都打变形了，用扳手打。

用脚踹，踢。

被打的一动不动，就在那挨着。

为啥不反抗？可能是不敢吧，反抗了可能打的更狠。

我想到了大眼。

打架，有时候考验的是智力，而不是体力，你这么想，即使打一个女人，只要她拼命反抗，也能让你满脸花，这一道血口子，那一道血口子。

一对二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反抗。

趁对方不注意，突然发力，摁着一个往死里弄，以后他们就再也不敢了。

当然，理论上是这样，实战中，基本是被动挨打，不敢还手。

老实了不？

老实了！

叫爹？

爹！

视频中，我听了他们的对话，就是这样，让咋着就咋着。

人是没有底线的，当真的有人以绝对压倒式的优势治服了你，让磕头就磕头，让喊爹就喊爹，让脱衣服你就脱衣服，让自己扇耳光就自己扇耳光，让怎么着就怎么着。

很无力。

视频是10月份的，如果没人爆出来，现在那个孩子可能还在被打。

这种欺凌，从来就没消失过，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因为人性没变。视频是我们看到的，还有很多我们看不到的。

当然，今天，打架也绝对是奢侈的，打赢了坐牢，打输了住院。

只要爆出来，就跑不了了，当天晚上视频疯传，第二天凌晨，打人的就抓起来了，速度很快，效率很高。

如今，你再采访采访当年那些坏孩子：还打架不？

他会说：都什么年纪了还打架，躲都来不及。

问：纹身疼不？

他会说：千万别纹那个，很傻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