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月

傍晚下了极小的雨，染湿了地面。浅浅的水窝映出天上稀稀疏疏的几颗星，我一个一个踩过，像是在银河漫步一般，一边静谧，一边惊喜。

夜静的出奇，又闹的出奇。偏僻的林间小路，躁动的都市中央。静静闹闹，再加上那明明暗暗的月色，就构成了农历正月的夜。

“夜色多温柔，你有多爱我…”走在月光指引下静静的小路上，吹吹寒风，视线渐渐丢失了焦点，头脑不由得想起这句词，又不由得想起一些人，想起一些事…

夜，月，她

对我熟悉一点的朋友往往知道，在我不曾当面相识的人里面，我最喜欢的，有两个。一个人叫做古龙，一个人叫做许嵩。

这两个人，一个正值壮年，一个早已故去。一个人做音乐，一个人写小说。

这两人对我影响至深，难以言说。有时候连我自己也没有发现，在过去的许多年里，我偷偷向他们学习过太多，关于人生，关于爱情，关于心态，关于得失，关于理想，关于生死…太多的东西对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乃至生死观，均产生了深远而不可磨灭的影响。

尽管“影响三观”这样的用词，早已庸俗地要烂在大街上。但事实确实如此。

我曾经很试图写两篇文章，深刻剖析自己喜欢这两人的真正原因。也可说，其实是在审视自己的内心，究竟在怎样的观念上与两位产生了深深的共鸣。

而这些观念注定是极珍贵而唯一的——它们只属于我自己，也只是我本人追寻内心的平和，所坚守着的信念。

遗憾的是，这两篇文章至今没有出生。坦诚一点讲，是根本没有动笔，连标题都没有拟。更遗憾的是，今晚，此时此刻，也不会试图去完成这两篇文章了。

这其中的原因当然很多。可说是等时间更充裕一点儿，也可说是等写作能力更进步一点儿…但这样的话终归是骗不了自己的。

我总是期待着这样一个时刻，对许嵩和古龙的了解更深一点。这本质其实正是，对我自己的认识更清晰一点。

我也曾经试图问过我自己，究竟是古龙对我的影响多一点？还是许嵩对我的影响多一点？

这个问题在不同的时刻，我或许会给出不同的答案。在某些时刻，叫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答案。于是我就开心了。因为这样的结果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极好的。

这说明我在变化。

只有一个人有了变化，再看过去的事情才会感到有所不同。这样的变化有时候是好的，有时候是不好的。有时候是因为人的进步，有时候却是因为退步。

但我知道，我这样子的变化，往往都是进步。因为我时常感觉到，套在我身上的枷锁越来越少了，背上我身上的包袱也越来越轻了。尽管我的物质生活并没有发生过什么样子翻天覆地的改善，我的梦想也并没有向我靠得越来越近，但我的内心却越来越冷静了。

这很难言说，很难告诉旁人，我是怎样的如此笃定。也不可能把我的心拿出来看一眼。但这个重要吗？一点也不。这本就不是需要更多的旁人来理解的。内心的通彻和污浊本就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多说已无益了。

近来很喜欢的一句话便是:“享受过程比结果重要。”类似的话许多了，有许多句子讲的比这个更加动听。

从前总是觉得这句话显得虚伪又滑稽。当绝大多数人抢着成功的时候，会有人在意过程吗？

会的。我自己最在意。

外来的荣耀和追捧终归是外人的，内心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品味起来才最真实。

有人做梦都想成功，有人成功之后就飘起来了，有人的成功并不是我想要的那一种。所以有太多人的人生我根本不屑一顾，即使这世上优秀的人很多很多。

我再不会向旁人推荐，你去了解下许嵩吧，你去读读古龙吧——我所理解的追求和幸福。事实上也的确很少这么做，因为一个人的人生还需要别人去指手画脚岂非也很悲哀？况且每个人追求的东西真的不太一样，这太私人了。适合我的，很可能不适合更多的人，甚至只适合极少数人，或者说我自己罢了。

不知不觉竟写多了，本意是今天发现古龙有一本书，我本该看的却没看。因为此书早在三十多年前出版，现早已绝版了，事实上古龙绝大多数书都已绝版了。所以在QQ上问贴吧认识的一个好友要得电子版，细细读了几章，觉得收获颇多，所以不自觉想说几句。不意笔锋畅快至极，是猪年目前为止成文最快的一篇文章了。

夜已太深，月色已太冷了，夜已将不夜，月色也渐渐朦胧了，就此为止吧。

怜青人

2019-2-13 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