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睡觉很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了,迷迷糊糊中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是关于死亡的梦,身边一个朋友的家人去世了,我刚好在现场,大家都在慌乱地给逝者脱衣服穿寿衣,场面很混乱,我这个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反应是给他找金刚砂,因为那是大日如来法会上所得,把金刚砂放在去世的人额头,可以帮助去世的人往生,可是我却没有找到金刚砂,慌乱中我找到了一小包甘露丸,我们把甘露丸碾碎了化水里给逝者擦拭身体,然后我就醒了……
童年:关于“死亡”的噩梦与习俗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基本上每天都会和死亡接触到,我每天晚上都会被死亡的噩梦惊醒,被一群恶鬼举着火把追着,他们想抓我走,我也有飞天跑路的特异功能,可我是一个点背的奇人异士,每次看到逃跑的路线时我都飞不出去,因为那个原本平坦的路在我眼前便会嗖的一声飞离水平面垂直立在了我面前,后面三思恶鬼举着火把灼烧我的后背,吓得我一身冷汗从梦中醒来,我木木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感觉后背一阵发麻好像真的被火把灼烧了一遍……
我很害怕这个噩梦,可是我的童年从进幼儿园到小学毕业我几乎每天都会从这样的梦中醒来,然后晨读半小时《语文》吃饭上学。这些噩梦伴随了我整个童年生活,正因为这样我对于一些灵异的鬼故事一点都不害怕,整个童年都是和一些大人看港台僵尸电影,和小伙伴们一起去坟圈子里挖野菜采野果,邻里八乡哪家有人去世我们争先恐后地去给人家撑花圈送人下葬,一群小孩子抢送葬祭桌上抬着的八仙过海彩面塑人,还有洒在空地上的瓜子花生炒黄豆和炒豌豆拌在一起的子孙发财祭品。在我们老家如果有人去世,送葬队伍里有三个习俗:孝子孝女要哭灵,锣鼓喧天好几波,邻里乡村小孩童。这邻里孩童越多越好,抢祭菜面人和祭品是一种对逝者的家属的尊重和逝者对亲人发财平安等祝福,只有年少的人去世或者枉死或客死他乡的年轻人的葬礼才会冷冷清清,甚至家里的大人不许小孩子跟去看热闹。所以在老家喜丧的习俗很隆重热闹,也很讲究。
于我而言,我是不害怕死亡的,甚至对死亡我觉得那是人一辈子最终的归宿,终结点都一样,大家最后都会去到那我未知的世界,我的奶奶也觉得如此,所以她没到冬天的时候给我说有人要去世了,我昨天晚上听到有人在哭哦,哭了一晚上;每到夏天农历七月半的时候她会准备好上坟用的酒肉米饭和纸钱蜡烛,带着我上坟圈子给家里先人上坟。而这些纸钱也是很有讲究,赶集的时候买好一刀一刀(计量单位)的黄纸拿回家,用一个中间一个铁针两侧围着一圈铁皮的铁笔(·)类似于这样的形状的东西,顶在黄纸上,用一个木头锤子在铁笔的另一端狠狠地敲一下,黄纸上就会出现一个这个(·)这代表一文钱吧,我想。这个排列也和我们常规不同,不是横着一排一排的钉,要竖着一列一列地钉满整刀的黄纸,上坟的时候被钉紧的纸钱要一张一张撕开来烧给去世的先人祖宗。但是有头一年去世的先人的话就不一样了,要用一个很大很大的竹篾织成的钱箱子,老家话叫“行笼”(音译)装的满满一箱的纸钱,用封条封好,溅上几滴公鸡的鸡冠上的血(必须是活公鸡鸡冠上采血,不可以用献鸡鸡冠的鲜血),写好祭文告示,由道士或者家里的男人在坟前念完祭文再烧行笼。表示对刚过去那边一年的家人一种祝福吧,而且要烧几套新衣服,讲究的人家里还会烧一栋三层新楼,轿车,手机,亿票等等。最后收走酒肉饭菜供品去到下一座坟拜祭另一位先人,临走之前要给坟头压三章纸钱表示这座坟里的故人有子孙后代不是孤坟野鬼,米饭团捏一点洒在地上供给坟地里的寒食婆婆吃,酒也要撒一点,上香的时候要在坟头上三柱香,左右两边各插一炷香给左邻右舍邀请入席,然后放鞭炮开席,讲究很多很多。
这就是江西那边流传至今的土葬习俗,对死亡的一种祭奠,先人的一种追思和怀念吧。慢慢地长大,奶奶越来越老,上坟祭祖也慢慢很少去了,我对于死亡的梦境越来越少,上高中之后这样的习俗离我越来越远了,都留在了我儿时的回忆里,连带着那些锣鼓喧天,唢呐声里的哀思,哭丧棒旁披麻戴孝的子孙后辈送祖宗出殡的场景也越来越少见了,土葬是我们儿时回忆里的童年,也是我们回不去的故乡情。
故乡已去在身后未完待续…………
关于作者:怀念旧时的美好,用回忆里的零星插曲记录一些习俗的消失,包括被新时代人们忘却的土话方言。刊物转载联系我,注明出处
关于“死亡”的一个梦(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