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与舅父家的村子是连着的,如果不是有个小山坡挡住,我家能看到他家。前几天,我吃过早饭没多久就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说舅父被送市里面的医院抢救。我们离市里面还有五十多公里,这么远,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我当时这么想。
后来就陆续听到大家的议论,原来舅父一直都有高血压和糖尿病,本来就七十八岁了,之前舅妈在市里帮小儿子带孩子,就这样一个人还种十几亩地。我们属丘陵地区,可不像平原地区十几亩地那么好种,都是山地,山沟里的地少得可怜,种地的艰辛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我们这里农村基本上都是这种情况,现在留在农村的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六十岁以下的人很少。我邻居大叔今年都八十了,一个人还种了四五亩地,是我们这里穷吗?那到不至于,至少我们这边很难见到贫困户。
就拿我舅舅家来说,两个儿子,一个是博士毕业,一个是研究生毕业,都在城市有房有车,属于很有钱的那类人。那为什么没去城里享福呢?一方面是融入不到城里去,在农村习惯的人,一天不做点什么就感觉闲得慌;另一方面是儿媳妇容不老人,农村难免有这方面那方面的不好习惯,天天在老人面前唠叨,老人一般受不了那气,还是觉得农村生活自在。
不过现在我到发现一个现象,就是儿子一般都很好都孝顺,基本上都是儿媳容不下男方父母的多。我妈去城里的大哥三哥家也是,嫂子天天跟她唠叨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去了没两天死活要回农村过,我就不知道她们老了儿媳也是这样嫌弃她到时会有什么感想。
农村的老人,在农村生活了一辈,许多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比如把垃圾丢地上到时候再扫,忘了冲厕所等等,而这些都是城里人不能忍受的,这也就造就了农村老人没办法在城市呆下去的重要原因。
农村的医疗与城市是天上与地下的差别,往往一病危就意味着没办法抢救,而农村往往也是不抢救的,我就听说过几个老人还没死就被抬进棺材里的,还有个家里人热闹(农村死了人一般要请人唱戏或曲)了一天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这就是农村的无奈无知和可悲。
再就是农村老人对生死一般都看得比较淡或者说冷漠,这也往往加速老人死亡的速度。比如我舅,明明有高血压和糖尿病,却依旧没日没夜地干农活,烟酒什么的一律不管,来者不拒,据说死的那天早上是没吃早饭,是喝了酒清早五点多就去集市卖鸭蛋了,结果倒在集市上,当时镇上的医院不敢治,好不容易送到市里都过了几个小时了,不治而亡就是命中注定了。
农村老人对土地的感情是我们这些没一直在农村种地的人无法理解的,他们只要能动是看不得地闲着的,不种些东西就象我们看着钱赚不到一样地心里直挠痒似的,这就是为什么老人一种就种那么多地了,而且一种地就没日没夜,像我邻居大叔,早上四点多就起来下地了,晚上十点过了才回家。
说到这里,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人到底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了钱?像我舅死后还余了几十万现金。为了子女?人生过了六十岁大都子女成家不要父母照顾了,都是反过来补贴父母了。那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农村老人是不会去思考的,不知道城里的老人会去思考吗?我们有思考过吗?至少我目前还没认真地想过。
最后用我妈的一句话来说,活着的一天就要想好没死的事,得为明天着想。是的,没人敢把今天当生命的最后一天来过,也许是人生的不可预测性,我们一直都在为明天而活,明天会是怎样我们都永远没办法知道,但健康幸福的活着也许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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