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闻到一股味道,一股臭味,纵然已经明确分辨出是“臭”这种味道,而不是“香”、“辣”、“酸”等别的味道,但是依然只能辨明这是一种“臭”味,而无法再对这种味道进行更加准确和更具体、指示性的细分。如脚臭、腐臭等,不论这些词以什么方式和形式进入脑中,便能迅速又清晰在脑海中,形成汗湿的脚、垃圾堆里的糜烂的食物等画面,继而仿佛有一阵阵似雾似烟的可见气体从画面里冒出,一路点燃从脑海到鼻子再到脑海的神经末梢,“脚臭”、“腐臭”这两个词,瞬间便和这感觉完美匹配。紧接着便会皱着眉,甚者捂着鼻子说,咦,那真是太臭了,这类好像闻到了从这两个词散发出来的与之相对应的臭味的句子。
总之,这突然闻到的臭味,没办法用具体的词来和它精准匹配。在燃烧了为数不多的脑细胞后,本着向着已知、可描述的味道靠拢的原则,去描述它的味道,也只能蹦出“动物本身及排泄物的臭味、迟暮老人”这些丝毫没办法唤醒存在脑海里,让人对这臭味恍然若悟但又稍有轮廓的词语。当然,也有不排除这是一种目前只有我一个人闻过的新型臭味。毕竟臭味有千万种,浓郁寡淡,混杂单一,计量稍不留意,就会变成另一种臭味或者新的臭味。比如一个月不洗的脚,臭到了极致,人们通常会说,脚臭如狗屎,浓郁的脚臭味便变成了有如狗屎般臭的臭味。
面对这股突然飘进鼻子的臭味,我开始捏着鼻子寻找它的源头,根据经验和在脑海里的轮廓,在这间不大的一室一厅,努力分辨着臭味浓淡的位置。然而它仿佛无处不在,任何一件物体都是它的源头,我只得一个个筛查有可能出现臭味的角落和物体。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柜子下,发现了一张粘鼠板,粘着一只筋疲力尽的老鼠,老鼠的身下因为惊慌或是本能,散落着几颗排泄物,它一动不动,只有在粘鼠板外的尾巴尖在无力地颤动。
臭味的源头就是这里!
替这可恨又无辜的的生物悲伤了一会,终究还是合上了粘鼠板,下楼,丢进垃圾桶。回来洗了手,喷了消毒液,推开窗通风。往窗外看去,夕阳斜照,马路两边的树叶,打着旋儿往下落,放学回家的小孩正结伴叽叽喳喳的往回走,窗台种的不知名的花,不知何时开了白白的一朵,秋天来了啊。
又躺回床上,有风从窗户洒进来,依稀还能闻到臭味。睡眼朦胧里想,大概这味道得过会才能散了。
依旧闻到一股臭味,一股无法明确辨别的臭。大概因为开窗的原因,与先前的臭味相比,这股臭味明显的淡了几分。
“也许是别家的什么东西臭了,臭味渗进了房子。”以往我大概会躺在沙发或者任何柔软的地方这么想着,然后继续忍受着这不知名的臭味。然而今天不知是不是因为风格外舒服,我竟莫名的燃起了定要找出这臭味源头的决心。
仔仔细细的侦查过我这不大的一室一厅里的每一个角落,尽管这臭味无处不在,但依旧没有任何一件物品是它散发的源头,又好像屋里的一切都在散发着这看不见的臭味。一系列的动作无果,渐渐向最初的想法屈服之心向四肢传达“停下”的命令,于是,四周开始晃动,缓缓上升,最后定格。
闻着这莫名的臭味,静坐在沙发上,看着太阳最后一丝光线埋进了土地里,抬手擦了擦两鬓的汗水,一阵浓郁到可以称之为源头的臭味,飘进了鼻子。
抬起右手,放到鼻下,厚重的臭味。
抬鼻,凑到左手边,厚重的臭味。
鼻子凑到了所有能凑过去的部位,厚重的臭味,证明了这具除了今天下楼外,已经很久没出过门,却天天洗澡、换衣服的身体正在散发着一阵又一阵的不知名的臭味。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