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鱼

文/独钓

        车厢理的温度很低，我蜷缩在被子里。一觉之后，车便来到了北方的这座海滨小城。第一站：海边。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便独自来看海。

        一个人走在海边，脚下硕大的鹅卵石激起的浪花，不断地吻着我的衣服，虽凉但很温柔。时间还早，前来海边的人不多，除了耳边风声，一切都显得很安静。我选了一处能避风的角落，坐下来，默默看着乌蓝的海水，感受着海的辽阔，壮美。

        不远处，一位老者正在垂钓，戴着一顶就得发白的草帽，几绺银白色的胡须，随着海风飘来飘去，很安静地坐在那里，如一尊石雕，长在岸边的石头上。我移身过去，在离老者三米远的地方，找了块石头坐下去。

        老者没有做任何反应，目光紧盯水面上起伏的鱼漂，仿佛任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会留下一生的遗憾。我不敢做声，也随着老者观察着水面的变化。

        没多久，鱼漂突然猛地下沉，急促地抖动了几下，又猛地上浮。我心里暗想：上钩了。我转眼看看老者，只见他矍铄的目光看不出一丝异样，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我突发奇想：老者也许就是传说中的“钓不在鱼”吧。

        正当我错愕之际，老者猛地拉杆，随着一阵拍击水面的拨剌声，一条白花花的鱼跃出水面，在空中翻了几圈，重重地落在老者的眼前。只见老者不慌不忙，用一双长满褶皱的大手，按住鱼的头部，轻轻地将其从鱼钩上卸下来。我不禁怔住了。

        老者冲我笑了笑，并没有将鱼投进鱼篓，这时我才发现他的周边身根本就没有鱼篓。老者一手按住着鱼的头，一手在鱼鳃处挂了一条小红绳，随后便将鱼又放入海水中。我问老者为什么这么做。他对我说，也没什么，能见到它是缘分，祝福它好好活着吧。

        一丝敬意，油然而生。说话间，老者又将鱼钩投向远方，又恢复了那标致的雕像姿态，像一位穿越千年隐者，正做着一个与智慧有关的游戏。

        水面上的鱼漂依旧颠簸，我的心也随着颠簸起来。一会功夫，又有鱼儿上钩了。老者指了指刚钓上的鱼，对我说，这还是刚才那条鱼。我聚睛一看，果然，在鱼鳃的位置挂着一条小红绳。太神奇了，我一脸的惊诧，同一条鱼，怎么会重复上钩呢？我不解地问。老者笑着说，是同一条鱼，但你觉得这偶然吗？

        我想了想，不能给出答案。说话间，鱼又被放回了海里，老人的鱼钩再次飞向远方。

        在回住所的路上，我回想着那令人不解的一幕，新奇感全无，只感觉那条鱼是幸福的，估计此时的老者又一次将那条鱼钓起，鱼鳃上仍旧飘着那条鲜艳的小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