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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彤的呼吸极均匀,思路却是错综复杂。神灯使者骑着单车在感情的圆盘上兜圈子。感情置于蒸笼,水汽与锅外的访客相遇,访客的名字叫做“寂寞”。周云彤一个人躺在床上,被黑暗包围,人是感情的动物,有些人却可以为了钱,将灵魂出卖给魔鬼。她也常常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将自己的感情禁锢冻结,因为,她感觉已经在爱情的沼泽里疲惫不堪了。但是她却不知道,何耀武常在梦里见到她。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是房东阿姨,问她是否已经睡觉了。她懒懒的应承着,房东阿姨告诉她下个礼拜前要收回房子,请她尽快另找住处,因为房东先生炒股赔了钱,这里的房子已经出售了,对方看中学区房的户口,高价买给孙子来念幼稚园。
——哦,好的。
——实在不好意思了,打扰了。
——没关系。
周云彤彻底被黑暗包围,她默默的流出眼泪。
何耀武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午夜,许久没有提笔写《女人花》了,他也许久没有了粉丝青桔子的回信,缺少了当作家的成就感,他感觉有些失落。无奈之下,他决定今晚来一次心灵与心灵的对话。于是给自己倒满一杯酒,先猛灌一口,企图借酒精寻找进入灵感的入口。
“王媖在多年后的一个夜晚,向女儿回忆着当年的种种苦难以及流干的眼泪。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儿被拐卖到小山村,丈夫一年后被抓进监狱。刁钻的婆婆,以及村里人的鄙夷轻视,日子苦到连女人的卫生巾都用不起,唯一可以帮助她的只有同为‘外来婆’的李美华,隔三差五的背着丈夫、公公塞给她三块五块以渡过难关,不经人事的年轻姑娘初作人母,手忙脚乱,婆婆的恶言相向让这个月子坐的度日如年。现如今的好多病根儿也是当时落下的……”
何耀武紧紧抓住萦绕在指尖的一丝灵感之光,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一口气敲下几千字。最后一口灌下剩下的半瓶酒,然后满面红光的合上电脑歪倒在床头。
当周云彤告诉范宁宁自己即将搬家的时候,范宁宁显得异常吃惊,紧接着就问周云彤要搬去哪里?又为什么要突然搬家?周云彤告诉她房东炒股赔了钱把房子转手卖了钱,至于搬去哪里,现在还是个未知数。范宁宁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若有所思但很快就镇定的安抚周云彤:
——云彤,不用担心,我明天陪你去看房子,男人不好搞,房子还不好找哦,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有钱,哪里没房子。
周云彤苦笑着点点头,然后两人相约周六一起去看房。
整整一天,何耀武都昏昏沉沉的睡着,在梦里他不知何时站在衣柜的长镜前。两只眼睛与镜子里的奥黛丽·赫本惊奇的相撞,他见到了这个纯真的女人,渴望与她进行一次来自心灵的谈话,只可惜他体内的酒精残余作祟,思路极为混乱,感官已迟钝,偏又用酒精来麻醉理性,进入这个虚无缥缈的境界,试图用迟钝的感官来探索女人心。
——何耀武,周云彤要搬家了!
——啊?为什么?真的假的?
不知何时,何耀武已经接起范宁宁打来的电话,以至于他还有一种处于梦境中的魔幻感。
——听说房东炒股赔了钱于是把房子卖了。
——那周云彤准备搬去哪里住?
——还不知道,我们明天约好一起去看房子的。
——哦。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你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呢?是难过还是高兴?
——何耀武,你要是还是个男人的话,明天就去陪周云彤看房子,想当娘儿们就当我没说。
嘟……嘟……嘟……
范宁宁的一通电话,让何耀武立刻从迷漫中惊醒,女人真是一种古怪而可怕的两脚兽,具有一种介乎于猫和老虎之间的性情。而两个女人更让他头疼不已。明天将是黑色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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