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身体的松弛,弓弦就无法正确拉开。如果要正确地放箭,身体的松弛必须继续成为心理和精神上的松弛,使心灵不但敏捷,而且自由;因为自由所以敏捷;因为原本敏捷,所以才自由。
关闭所有感官之门,这项要求并不意味着主动拒绝感官的世界,而是准备好顺其自然地退让。要能够自然地完成这种无为的行为,心灵需要有一种内在的定力,这种定力就是靠呼吸的专注来完成的。这是刻意的练习。而且要刻意装模作样的地步。吸气和吐气要仔细一再地练习。不需要很久就会有效果。
一个人越是专注于呼吸,外面的刺激就越来越模糊。刚开始时,它们就像是掩耳听到的含混叫声,渐渐消失,最后就像远方的海涛声般令人习惯,不须察觉了。
时日久后,对更大的刺激都会产生抗体,摆脱它们也变得更快更容易。只要察觉身体不论行住坐卧都是放松的,专注于呼吸上,不就便会感觉自己被一层无可渗透的寂静所包围,只意识和感觉自己在呼吸,然后渐渐脱离这种意识和感觉,不需要做什么新的决定,因为呼吸自己会缓慢下来,变得越来越节约,最后逐渐变成一种模糊的调子,完全脱离注意力的范围。
不幸的是,这种微妙的忘我境界并不持久。它终会受到来自内在的干扰。仿佛无中生有,各种情绪、感觉、欲望、担忧,甚至思想都会产生,一团无意义的混乱,而且越是荒唐与无由来,就越难以摆脱。
他们仿佛要向意识复仇,因为意识专注于呼吸,闯入了原来不可到达的领域。唯一能使这种干扰停止的方法就是继续呼吸,平静而莫不关心地与任何出现的事物建立友好的关系,熟悉它们,平等地看待它们,最后看待到倦怠时,就会进入到一种睡着之前的朦胧状态。
在这种状态中,没有一件事情需要思考、计划、奋斗、欲求或期待,没有特定方向的目标,但是知道自己的可能与不可能,其力量是如此不可动摇——这种状态是根本的无所求与无自我,这就是师傅所谓的心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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