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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爱欲、梦的共和国

光影、爱欲、梦的共和国

作者: 无物永驻 | 来源:发表于2020-06-23 11:30 被阅读0次

    我想为大家介绍智利诗人聂鲁达的诗集——《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

    这本诗集共收录了《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船长的诗》《一百首爱的十四行诗》,分别是他在二十岁,四十八岁,五十五岁时出版,体现了聂鲁达在青年,中年和老年的不同境遇及情感。

    诗集主要讲述了聂鲁达自己的爱情心路历程,并且他由此更进一步地对情欲进行了探索,这期间渴望而与失落并存,还有对爱情的迷茫,萦绕在身边的无法宣泄的孤独感……

    复杂的情绪交错缠绕,无法宣泄只能付诸于笔端,化作了哀愁而缠绵的诗句,年轻的聂鲁达无法理解世间的情爱,他时而焦躁不安,时而抑郁寡欢,时而自我开悟,时而自我哀叹。

    不管是何种方式,聂鲁达并没有由此解决困惑。年少时他写出的诗歌是朴素而单纯的,然而却也笔端锋利地刻画出了笑中带泪的爱情本该有的样子。


    女人之谜和自然景象的融合

    在诗歌中,他常常把女人和自然的意象结合在一起,让她们化作“使果实成形,麦粒饱满,海草卷曲的太阳”,有时候必须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为了使你听见我/我的话语/有时细的/如同沙滩上海鸥的足迹”以便将“项链/醉酒的铃铛/献给你葡萄般光滑的手”,她那双臂时而清凉如花朵,时而透明如石头,是他的“吻抛锚”、她的腰身神秘如“雾”。

    青年聂鲁达

    在这本诗歌集里诸多自然意象和女人结合,成为了聂鲁达灵感和情欲的契合点。

    他相信:“在诗歌的堂奥内只有用血写成并且要用血去聆听的诗”,表达出自己对诗歌的想法,认为诗是直觉的表现,是“对世界做肉体的吸收”。这样的创作理念,我们可以在最初写成的诗歌窥见一二:“某样东西在我的灵魂内骚动/狂热或遗忘的羽翼/我摸索自己的路/为了诠释那股/烈火/我写下了第一行微弱的诗句。”

    年轻的诗人丝毫不避讳自己的情欲,他热切而直白地追问:“女人是什么?”“什么是爱情?”有时候,他觉得女人是“在夜间的群山后面,燃烧的白色百合”。她拥有着神奇的魔力,拥有着“宇宙的光”,是救赎自己的“最后的缆索”。喜欢她静默的时候,因为她的静默是“星子的静默,如此遥远而单纯。”

    尽管那些美丽的女人给了他爱情的甜蜜和美好的回忆,但更多的时候,年轻的聂鲁达感受到的是女人给他的无尽的哀愁,因为她像“忧郁”这个词;她也“像波浪一般,永远逃逸着”,是自己永远在追寻的梦中的人物,似乎从未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她也是“流动着永恒渴望,继之以疲惫/继之以无尽苦痛的黑暗的河床”。可见,对于青春的聂鲁达来说,女人是难以名状的,无可界定的“万物的混合”。

    爱情的谜题困扰着年轻的诗人,有时候情欲被压抑而感到困苦,他就会为饱满的情欲寻找宣泄的出口,从而忘情地呐喊:“爱我吧,伴侣。别弃我。跟随我。/跟随我,伴侣,在这苦恼的波上”,“我的灵魂无止境地滚动,欢喜,悲伤”,但宣泄过后,诗人的心仿佛在一瞬间平静,那些困扰着他的问题全部消失,继而是享受着距离的美感和分离的痛楚,在疏离和现实之间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你仿佛……”,此类句式交错出现,更具音乐性,是一首值得反复吟诵的恋歌。


    爱欲和集体交接,小我和大我之爱

    在写作这部《船长的诗》时,聂鲁达已经成为一个饱经沧桑,经历情伤风霜的中年人。这个时候,诗歌中包含的不再是小我的情爱,而是夹杂了对祖国和革命同志的情感,将小我(个人的情欲体验)和大我(民族国家)进行了微妙的链接。

    故事的背景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此时的聂鲁达结识了后来成为他第三任妻子的玛蒂尔德·乌鲁蒂亚,这本《船长的诗》虽然是写给玛蒂尔德的,但是其中的包含的感情却繁复多样,这本诗集包含了“爱”“欲”“怒”“生”四个部分,还有三首单独的较长的诗,时刚时柔,时怒时怨,时而甜蜜而忧愁,时而恳切而焦躁。

    中年聂鲁达在中国

    他对爱人以恐吓的语气描述背叛自己的下场:“如果你的手带你/往另一条路/它会烂掉。”虽生犹死,另一方面,他对爱人说不管爱人有多少此情爱经验,他都不嫉妒,而是像亚当和夏娃一样建立起新的生活,青年时懵懂而多愁善感的青年人已经成为此刻霸气十足,占有欲暴涨的中年男人。

    此刻的他感受到自然的意象不再是爱人小小的身体,而是掺杂了“辽阔的祖国”的色彩,他的嘴不再是亲吻爱人的工具,而是尖锐的利器:替沉默受苦的众生发出属于他们的声音。

    他对爱人表示,“如果突然间你不在世,我将活下去”,因为他还有革命同志和国家大业在等着他,但同时不忘对爱人说“我想象我死了,感觉寒冷逼近/剩余的生命都包含在你的存在里/你的嘴是我世界的白日和黑夜/你的肌肤是我用吻建立起来的共和国”。诗人激情的呐喊变成了恬静的絮语,用吻、肌肤和诗歌建立了共和国。


    光影交织的新国度

    在《一百首爱的十四行诗》发表时,聂鲁达已经成为了一个经历政治变换和人生起伏的智者,他最终回归于在玛蒂尔德的爱里,找到了栖息地,因为现实的阴影无处不在:“恶毒的脚步尾随着我/我笑,可怖的鬼脸模拟我的面容,我歌唱,嫉妒咬牙切齿的诅咒我。”

    但是在玛蒂尔德这里,他说“只有你的清澄将虚无抵退/只有你的爱,把阴影挡住。”这部诗歌分为了早晨,中午,傍晚和夜晚四部分,生与死的转化,爱之悲喜的轮回,时空变幻的光影不断交替,这是诗人一日的作息,更是一生的作息。对于诗人来说玛蒂尔德是为纷乱人间美好秩序的象征,安定灵魂的强大力量,她是生活的象征,是随晨光而生的面包,她是美的象征,是蔚蓝如古巴的夜色,藤蔓和星群在她发间驻留。

     晚年聂鲁达和妻子

    有别于《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里有着自然的意象和清新的女孩,《船长的诗》中,有着大男子主义,雄心壮志,而在这里,更多的是诗人在现实的阴影和爱的光辉中构建的新的国度,这些聂鲁达“以木头为质料创作这些十四行诗,赋予它们那不透明的纯粹物质的声响。”在这个新的国度,让死亡与生存,光影交替轮流执政。

    这部诗集是诗人为落后而封建的十四行诗注入了新的生机,他神奇地将枯燥,腐朽的诗体转变成附有人间烟火的备忘录。

    聂鲁达的情感经历为他的诗歌提供了大量的灵感并赋予了灵魂,这是诗人的不幸,却是我们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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