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世界 · 神异录系列】
1、
《诡瞳》
彭店某君,不知其姓名。三代单传,弱冠既婚配。性豪爽,交友广阔,恒携友欢饮达旦。
无何,妻未孕。父言抱孙,命其日夜勤耕。某不以为意,放任如初。如此经年,父恐脉断,苦觅良医无算,秘方摞纸累椟,药草熏天,然无所出。母常祈于神祠,朝夕寻拜。父常喟言,宗嗣绝矣,有生之年不可见。
壬申中,竟得一女,阖家欢喜不尽,如获至宝。时,某四十有三,父已垂垂老矣。
女幼聪慧,初生则双目有异彩,人皆称奇,莫敢直视。
一日,邻童四五人,于门前耍捉迷藏戏,中有略长者顽劣,欲谐之,呼伴躲某院。时女三岁也,懵懂视众童,童皆伏门侧,劣童闪其后,女嬉笑之。蒙眼童缓行,双手摩挲,闻声蹒跚,至女,双手握其臂,呼曰:捉尔也。女任之不避,笑声如铃。劣童自后起,疾扯眼布,大呼:可也,可也。蒙眼童张目视之,恰与女瞳接,双瞳绚丽,犹如极光,童大恐,心神俱失,不及惊呼,猝然栽倒。
众童骇绝,惶惶出奔,大呼小叫。适某自外入,见女以手抚童目,俄尔,童起,视女如魅,惊慌抖立,两股战战。某询女曰:何至此?
女曰:捉迷藏耳,无他。
问童:何惧之有哉?
童言瑟瑟,曰:女目可怖,摄人魂魄。
某弗信,视女双目,玲珑剔透,清澈如水,与常人无大异。笑曰:尔必眼花也。
童不言,唯抖弗止。某送其归家。然女目异事,不胫而走,邻里阴称为妖。后某偶有所闻,怒斥之。
女七岁,送其入塾研读,则有过目不忘之能,为师所重。恍然数年,女已亭亭,性情温婉,与人为善,其目之异彩事,邻里渐忘。
忽一日,某腹痛不已,求之医舍,啖以药丸,医者曰:温水冲服,趴于床沿,以枕垫腹下,可也。
归,遵医嘱,忍痛趴俯良久,则更甚矣。至晚,已倒头翻滚,哀号流涕,剧痛难消。妻惶恐,呼翁观之,翁亦无算,欲招医者来。
少间,女自塾归,闻父号声,疾奔入内,观之,遂以双手抚其腹,上下游弋挑拨,似捋异物。初,某剧号更甚,若刀绞。俄倾,腹中稍畅,隐隐然有便溺意。如此半刻,某腹痛渐消,跃起奔厕。女见父安,意始慰藉,坐而寻母求食。
母大异,不明所以,视女,其容疲甚,额上汗下如浆。目翁,翁亦异之。俄而,研诘女,始知某疾,乃肠道纠缠故。
先是,某与友耍,奔行过速,使肠异动,其岁齿五十余,不复少年时,肠道难复,腹痛如刀绞。女视之,双瞳骤绚,琉璃异彩,光芒凝射。目接处,透肤而入,脏腑尽在眼底,即知其理,遂以按摩法,双手过捋,则肠道顺也。
某惊异,诘之,始知女自幼如此,其不以为意,曰:人有双目,其视皆同焉,有何异哉?
某欲研诘,妻阴触其手,遂不待言。
翁闻之喜曰:此家门幸事也。然不足为外人道哉。
后某酒醉失言,始为人所知,久之,风靡乡里。庚寅秋,女十八,有神异署秘招之,合家迁他往,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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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2.25 作于莲城
戊戌年正月初十
春夜莲城
弦月溶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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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异录系列之诡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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