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一定要挺住,你是最棒的,妈妈爱你…。”坐在车里李琴一会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会双手合十祈祷,泪水顺着面颊流到手上衣服上。
“自己这次已经很小心了呀,咋又见红了呢?难道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知道错了,我无时无刻不在忏悔。老天,求你帮帮我吧,求求你一定要赐我孩子平安。”
李琴自从知道怀孕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就连下床拉屎撒尿都要扶着墙走。甚至于打个喷嚏或者咳凑一下都不敢用力,生怕动了胎气。吃饭呢,基本都是丈夫按照食谱做的,有营养而且是易消化的。好不容易宝宝在她肚子里待了两个多月,这次突然见红,让怀孕时憧憬孩子出生的喜悦蒙上了阴影。天下着雨,路两边的麦苗青悠悠的,雨滴打在车窗上,再慢慢滑下来。她已无暇看路边的风景,只顾着祈祷,只顾着紧张肚里的宝宝,好似下面又有点粘粘的东西出来。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丈夫黄军忙着挂号,跑上跑下。他比谁都担心的,第一个胎儿也是在两个多月时自动流产。李琴坐在妇产科的门外的凳子上,面容因为长期躺着苍白而憔悴,看着一个个挺着大肚子,看她们摸着肚子幸福的笑容,使得她显得更加落寞。着急让她满头大汗,不停的撩起衣角擦着汗水,有时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再用手掌沿着还没有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
唉,一声轻轻的叹息,让李琴陷入沉思。她初三没毕业不顾家人的反对,坚持要去看外面的花花世界。没有文聘没有技术,但又不想进工厂加班加点干活。就去应聘了一家酒吧做前台,去酒吧的人五花八门。渐渐的她也迷失了自己。头发基本半月就去折腾一种颜色,白色,黄色,绿色,棕色,什么爆炸式,鸡窝式。网购各种奇形怪状的衣服,没事就叼着个烟卷装酷。耳朵上打了五六个耳孔,这种标榜新异的行为,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几百。
一次跟一帮混混喝酒,酒醉之后被那一帮王八蛋给糟蹋了。跟一帮小姐妹说起自己的遭遇,她们嗤之以鼻,多大点事,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看来大家都有过相似的遭遇,没有报警没有追究,不了了之。李琴照常白天睡觉,晚上上班,继续喝酒抽烟蹦迪。
因为在特殊场地上班,长的青春靓丽,白白的皮肤,一双含情似水的勾魂眼,身材更是该突的突,该翘的翘,一米六八的身材。让多少来酒吧消费的人神魂颠倒。李慧的男朋友也跑马灯似的换,衣服要买贵的,包包要买名牌的,化妆品全买大牌的,坐车奥迪是最低档次的,好不风光。
一位房地产的老板更是出手阔绰,不到一星期就把她追到手。从此更风光了,也不上班了,住进大别墅,出门保时捷,还养个宠物狗,妥妥的一个贵妇人。把小姐妹们羡慕的呀,只恨自己的爹娘咋不把自己生好看些,也有这样的好命。
李琴怀上了第一个宝宝,当她把验孕棒上两条红杠杠的消息,兴奋地告诉所谓的“老公”时,对方脸色立马就像那天的天气,刚刚还晴空万里,顷刻就狂风暴雨。他坚持要她打胎,无论怎么撒娇撒泼都没用。最后还是乖乖的去了医院,本来还特别害怕,而且“老公”借口忙也没有陪着她来。当挂完号等叫号时,妇产科门前场面甚是壮观,甚至一度让她怀疑现在打胎也流行吗?有男友陪着的,也有像她一样独自一人的,更有甚者还有学生模样的也在人群当中。
当李琴躺在冰冷的手术台,她全身都在颤抖,恐惧使他想到了死亡。其实这本来就是谋杀,谋杀一个还没来的及来到人世看到妈妈的小生命。医生让她两腿叉开,那会的她更像一个牲畜,等待着被医生宰割。当李琴感觉有像钳子一类的东西在她的下体搅动。自己多像一个可恶的侩子手,一个小生命在她的肚子里孕育,或许她已经有了小手,或许她正在她肚子里安稳的睡觉,她好似听到宝宝在哭喊着叫妈妈。手术结束了,当她艰难的下了手术台,虚弱的自己扶着墙走到休息室,她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嘴唇也了没有以前的樱桃红,那刺眼灰白和病房床单墙壁的颜色混为一体。医院的休息室躺着一排排跟自己一样虚弱的人,那会李琴发誓自己除非结婚,再也不跟其他男人上床。
打完胎后又住进了别墅,除了这里她也没地方去。她已经习惯了出门坐豪车,有保姆伺候的日子。没事出去美美容,喜欢去喝咖啡吃西餐时的优雅。自己一度以为天生就是公主命,这种奢华本来就属于自己,忘了自己原本就是一个小三。也就三个多月时间,她不小心又中奖了,她虽然很想让宝宝在她肚子里待上九个月,也住进大别墅,这一生都衣食无忧。但这个所谓的“爸爸”,就是一个播种机,不等种子开花结果,就早早的连根拔起。
因为李琴坚持要留下孩子,男人让保姆强拉硬拽把李琴拖到医院。孩子在医生的冰冷器械搅动中以一摊血的形式来到人世间。李琴彻底的对这个男人失望了,男人对她也失去了热情,把一张银行卡重重的摔在她的脸上,区区五万买断了李琴的青春。
这一切就像一场梦,自己这几年都干了些什么?技术没学到,钱没挣到,连青春靓丽的容颜也被刻上了沧桑的痕迹。她拉着行李箱走到大街上,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更是打在了她的心里。马路两边的橱窗里散发着温暖的光,曾经她在这里优雅的喝着咖啡;曾经她在美容店享受着服务生星级的按摩服务;曾经她的头发一周要做一次护理;一月至少一次的旅行,这些不过是昙花一现,似在梦里。雨丝细细密密,让远方的路看不清楚了。自己未来的路在何方?自己也说不清楚。
很快一个KTV招服务生的广告吸引了她,月薪过万,工作八小时,工作轻松,还有各种优厚待遇。她去上班了才知道,其实跟自己在酒吧工作差不多,陪客人唱歌,喝酒,如果客人给的小费足够多,还可以被带回去。从一开始的拒绝客人对她的动手动脚,到最后的半推半就,再到最后基本就沦为“小妹”。只要客人看中,给的价钱够高,都可以跟他们出去。她成了城市中夜场工作中的一员。白天睡觉,夜晚她浓妆艳抹,跟不同的男人淹没在夜色里。
这工作虽是赚钱,可出卖的是自己的美色和身体,这中间又去打了两次胎。也就最后一次打胎时,医生告诉她不能再打了。她的子宫璧已经很薄了,再打胎对自己以后生孩子有影响,当时她不信医生的话,坚持打胎。当她下了手术台虚弱的扶着墙,下意识的看了下从身上掉下来的东西,血肉模糊,猛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逐渐的感觉累了,也越来越难做了,更多的小年轻加入这个行业。她从深圳这个城市回到了家乡安徽的一个小城市,自己开了一个茶叶店,天天泡茶卖茶叶,日子过得惬意安详。工作中她认识了黄军,一名教师,人长的高大帅气,而且温柔体贴。很快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并结了婚,日子过得甜蜜也很幸福。
结婚大概半年时,她幸福的怀上小宝宝,公公婆婆老公围着她转,自己的妈妈忙着给未出世的宝宝缝制棉衣服。那会她真的像公主一样,被家人宠上了天。就在怀孕两个多月时,一天早上起床,感像月经一样的东西流出来时。她被吓坏了,赶紧去医院,这次是让医生救宝宝的。可惜的是,医生给判了死刑,自然流产了。医生也没说啥,只是说可能是身体太虚了。
婆婆今天炖鸡汤,明天炖排骨汤,想方设法给她增加营养。自己的妈妈忙着找各种偏方给她治疗,老公带着她奔波在各个大医院。甚至于一直不信佛的她,做了一名虔诚的佛教徒。就是祈求佛祖能给她一个可爱的孩子,就算折上十年二十年的寿命也可以。她每天都在祈祷,祈求佛祖饶恕年轻时犯下的过错。她只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无论她和老公如何折腾,还是没能怀孕。她开始晚上做噩梦,梦到宝宝混身鲜血的伸着手凄厉的叫妈妈,醒来总是一身大汗。去看医生,医生只是说她精神压力太大了,要她放松。
好不容易老天开眼,让她怀上宝宝。谁知又见红了,不知道这个宝宝能不能保住?她双手合十,念念有词,菩萨保佑,请一定要保佑我肚子里的宝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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