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我做了件荒唐的事。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我和一个偷药贼“私奔”了。当我们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翻过最后一道高墙时,被拎着满天跑的我平安落地后,便抱着大树不停的喘气。
丫的,一个江湖郎中,至于将自家庭院修成皇城吗?望着山一般立在眼前的城墙,真搞不懂这所谓的药王仇壬是鼓捣药的,还是捣腾军火的。
好在身边有个武林高手!望着远处低头沉思的苏祁,心中不禁沾沾自喜。自己能拐到这货,真是老天眷顾啊!出入药王的庭院如同自家的后花园般轻松,以后跟他混,只沾光不吃亏呀!
“楚大小姐,还要不要走了?”苏祁望着捂着血盆大口窃喜的我,剑眉微挑有些诧异的问。
“走,走,当然走了!”我止了笑,露出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鬼知道,我有多想离开这个破地方。
自打几个月前,我受伤失忆后,便被身为将军的“陌生”父亲扔到了药王处。盛气凌人的药王老头,曾一度拍着胸脯向父亲保证会治好我的失忆症。
可纵然几个月过去了,父亲来了无数次,每次满带喜悦的来,又愤懑的甩袖而归。走时望着被我拔着胡子乱跑的药王,恶狠狠的扬言,再治不好我的毛病,就让药王变药虫,至此在江湖中蒸发。
一向傲娇的药王哪受得了这样的威胁,从我手中夺回他的山羊胡子,咬牙跺脚的发誓治不好我,就……就罚自己吃泻药!于是,我便开始被药王各种“摧残”,又是“蒸”、又是“泡”,又是“扎”的各种医治。
某天夜里,我实在受不了这样身心俱惫的摧残,趁他睡着我偷偷潜进他的药室,想偷几瓶迷药,将这老头迷倒,自己落个清净。可没想到自己一到药室,便碰上了同样偷药的苏祁。
结果很显然,我被苏祁劫了,还差点被一招致命。好在关键时刻,自己争气的面纱落下,他立即收住了手。
当时的苏祁露出诧异的表情,嘴里喊着“芊芊,你醒了?”一把将自己拉到了他的怀里。
那力度骨头咔咔的想。我呲牙咧嘴想着自己正在被吃豆腐,不由抡圆了自己的小拳头。只是没有预期中肉碰骨头的酸爽感,眼前的人也早退到几步外。
苏祁眼中没了之前的诧异和柔软,只剩下冰冷与审视, “你不是芊芊,你是谁?”苏祁冰冷的问。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谁?”我收回打空的拳头,气愤的回问道。
“我是谁,恐怕你没机会知道了!药王的人碰上我只有死路一条!”说罢,犀利的掌风已扑上面门。
被药王“摧残”我是不怕,可丢性命的事我一向不干。于是看着面前的手掌,我使出吃奶的劲儿狂吼,“我不是药王的人,我只是患者!一个被药王泡成药人,想要逃脱的可怜人!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未满月的小奶狗,我……”
丫的,从小到大,大概没这么快说过话,舌头都有些打结,但还好总算阻止了苏祁的夺命连环掌。
示意我小声点,不然就抹脖子后,苏祁松开了捂着我嘴的手,半信半疑的的问我,“你说的可是真话?”
“千真万确,不信你看!”大咧咧的撩起衣袖,露出半截胳膊,将老头针灸留下的针孔让苏祁看。
望了眼裸露在外的胳膊,苏祁有些不自在的挪开了眼。
“得了什么病,被医治成这样?”依旧语气冰冷,却没了之前的肃杀之气。
“失忆!前几月外出被人劫持,逃跑途中出了事故,头撞到石头上受了重伤。醒来后便谁都不记得了!”我尽量的说的声情并茂,声泪俱下,余光不时的瞥向苏祁,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失忆……同样的容貌,一样的悲惨境遇。”苏祁喃喃自语,虽然声音不大,但字字都飘到了我的耳朵中。
“看你刚才认错了人,可是我和你什么人长得相像?”我好奇的追问道。
“不杀你,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你的话太多了!还有,我们并不熟!在我没改变注意之前你还是快点走!”苏祁收回眼底仅有的一丝柔软,又恢复了杀手般的冰冷。
面对如此阴晴不定的男人,最佳的选择当然是逃,而且是越快越好!于是我像兔子和龟的结合体,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药室,离开了这个危险地。
可接下来漫长的“摧残”之路,让我时不时的想要给药王每顿饭来它三碗迷药。于是我酒壮怂人胆后,晕晕乎乎的再次潜到了药王的药室。很幸运我再次碰到了偷药的苏祁,再次差点死在他的夺命连环掌之下。
如此这般三四次后,我次次鬼门关里一游中,竟然和苏祁建立了深厚的“革命联盟”关系。这样不符合逻辑的做法,建立于几次死亡边际下的交谈。
过程中很简短,但我知道了苏祁有个妹妹叫苏芊芊,前段时间得了怪病一直昏迷不醒。为了医治好妹妹的病,苏祁找了无数名医无果后,便找上了药王。可谁知药王这倔老头,闭门不见死活不给人看。情急之下,苏祁只要深夜潜进药室偷药。
一个求着医治,一个想要逃脱医治。而且两个病人有着极其相似的容貌,于是,灵机一动,不如来个身份大调换吧。
我楚兮变成了苏祁的妹妹苏芊,苏芊则变成了将军府的千金楚兮。于是趁着月黑风高夜,药王老头惩罚自己喝泻药的功夫,偷偷将昏迷的苏芊换了衣服安顿在我的房中后,便和苏祁一起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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