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药有效?”
“我家孩子是否要加大剂量?”
“不吃药到机构训练可以吗?”
“吃了药,没看见效果”
“你家在哪家医院看的,哪个医生最好?”
“孩子难道一辈子要吃药,长大了怎么办?”
每个ADHD孩子被诊断后,这些问题都成了家长们生活中关注的问题。国外的研究进展,国内的医疗状况,看了很多资料,我们似乎扮演了一个医务工作者的角色,但仅仅是凭借这些文献资料,只是让我们认识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群ADHD,医生的治疗方法其实都差不多,开药,也有医院开展感统训练,这种药物不合适就换另外的药物。在陪伴ADHD孩子成长过程中,每个家长作为个体是孤独无助的,很容易造成焦虑抑郁,于是很多命运相同的人自觉的结成联盟,一起讨论交流孩子的情况,但孩子们之间有相似,也有不同,没有哪家孩子的治疗方案就一定适合别的孩子,因为在实际生活中,无论如何都要回到现实,面对自己的孩子,每天处理他的学习和生活,这就涉及地域的教学要求,个体家庭的背景以及孩子独特的个性,即使是医生和教师,面临孩子ADHD问题,在治疗上与普通人并无优势,相反可能因为职业的原因,过分强调医疗和教学目标造成孩子的压力。
ADHD在治疗中其实是不快乐的,专注达抑制了人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强迫一个人耐下性子做完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如写作业,背书,考试,我们需要成绩,就只能让孩子反复训练,题海战术虽然都说不好,但很实用,药物可能有副作用,但完成学业似乎更重要。很长时间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让我们纠结的东西太多了,偶尔也会倦怠,茫然,但无论苹果让我多么生气愤怒失望,冥冥有个声音总会提醒我:你要陪伴!只有你才能帮她!
那些年,我一直在寻找这个声音,但却没找到,直到陪苹果参加艺考在杭州发生的一件事,让我找到了这个声音。2016年农历正月十五,我们在杭州考点完成了考试,第二天要去天津考点,飞机是一早的航班,我们选择住在萧山机场附近一个酒店,因为是元宵节,酒店的客人很少,服务人员也没几个,晚餐就是很简单的快餐,与其说苹果对这种节日很重视,还不如说对吃感兴趣,她对于饭店能够提供的简餐显然不满,边吃边抱怨,我心中充满怒火,我们出行难道是旅游享受吗?但为了她保持好心情,还是尽量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吃完饭回到房间,本以为会安顿下来了,她突然说:不好!我的“大姨妈”来了,可我箱子里现在没有卫生用品啊!都怪我妈妈,没给我准备好东西。我们已经出来这么多天,难道这些自己的事情不应该自己提前准备好吗?今天白天在杭州市内什么东西买不到啊?现在我们身处这地方你不是出难题吗?还怪起妈妈?苹果开始不依不饶愤怒,就该她陪我出来考试,不愿帮我!那晚酒店的服务员因为下班早,买不到东西,周边也没商店,一个值班员听说我要买东西,说你沿着机场高速一直往前走,有个大超市估计现在还营业,但有点远。这是一条小路,机场高速路上也没多少车,偶尔一辆车过去才会让路上光亮一点,那条路似乎没有尽头,走过一个红绿灯又一个红绿灯,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内心的愤怒和情绪都爆发了,只是茫然的前行,似乎都忘记自己要做什么,那时特别想大哭一场,眼睛里却流不出泪水。终于步行了大约10公里找到那家超市买到了东西,却发现自己无力走回了,在超市门前有辆人力车,那位师傅是个好人,知道我住在那么远的地方还是答应送我,一路上,和他聊了苹果的很多事情,那位师傅很会聊天,说了很多宽慰我的话,当他把我送回住地时,说了一句:“你要陪伴孩子,只有你才能帮她”那一刻,仿佛很多年在脑海里反复出现的一句话,我在异地他乡听到了,而且还是一个陌生人。
后来,我常常想起杭州那段很长很长的路,就像苹果成长的路一样,觉得是人生走过的最黑暗的一条路,在这条路上的心情就是那种愤怒的吼叫不出,忧伤的哭不出眼泪。无论你愿不愿意,你要坚持走完这段路,陪伴是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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