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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说“好学”

浅说“好学”

作者: 陈建军 | 来源:发表于2022-09-08 17:16 被阅读0次

——兼作1.14章总结

“学”字,在《论语》一书中,共出现65次,在43篇之中;其中“好学”在一起出现,《论语》中共有15次。在《学而篇》中,“学”字已经是第六次出现,而“好学”则是第一次出现。

《论语》二十篇,开篇即说:“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可谓是开宗明义,一方面表明孔子以“学而不厌”立身,孔子之“好学”处处可见,从来不喜欢标榜自己的夫子讲“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不丘之好学也”。对于自己的好学,孔子是相当自信的。另一方面孔子以“学而为人”为学之,希望立志为学的诸弟子将为学的着眼点放在“学而为人”上。《论语·学而第一》以“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为收篇结尾,不仅是呼应首章“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更是在强调所谓“学而为人”不过是“知人”而已,至于“人不知”,是不应有愠的,这样才算是君子。这样,学而篇的脉络就十分清晰了。

纵观《学而篇》共十六章六百余字,表面上看是孔子及其弟子的即兴漫谈,实际上则是从“论”的角度,经孔门弟子们的充分讨论编排,集中围绕着“学而为人”这一个宗旨来展开。客观地说,这也是《论语》二十篇的基础要义。

《学而篇》第一句就讲“学”“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被誉为“西河先生”的清初经学家毛奇龄《四书改错》中说:“学有虚字,有实字。如学《礼》、学《诗》、学射、御,此虚字也。若志于学、可与共学、念终始于学,则实字矣。此开卷一学字,自实有所指而言。……学者,道术之总名。”“学”,有虚字,其实就是动词,学习的意思;做实字时,是名词,指有实际意义的名词性的“学”。这个“学”字,山东曲阜孔子研究院院长杨朝明先生就认为:“学”,就是“道”;“好学”即“好道”

说到“好学”,最有名的就是《雍也篇》的第三章:

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孔子在这里中深深地赞许颜回“好学”。颜回的好学不仅仅指他爱好学习,夫子特别强调的是他“不迁怒、不贰过”的心性修养。“不迁怒、不贰过”“好学”有关系吗?夫子是不是所答非所问?肯定有关系!夫子就是以此作为“好学”的评判标准的。那它跟“好学”是什么关系呢?因为颜回能做到不迁怒、不贰过,可见他的德行、涵养极深;而他能有此涵养,正是由于他的“好学”。

所以,孔子所说的“好学”内涵是:指人格修养和道德实践。明白了这一点,《学而篇》第十四章就好理解了,这一章主要是说君子对于生活和学习的态度的: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学者因为立志向道,所以对饱足的饮食、舒适的居所无暇顾及。敏疾地做事,谨慎地说话,又能常常向有道之人来辨正自己的是非,这样可算是好学了。

第一层“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讲的是“为人”有比饮食、安居更重要、更有意义和价值的追求。他们一定是认为有比衣食饱暖更美好更快乐的东西,因为要追求这更好的东西,所以就无暇把心思把精力放在追求等而下之的物质享受上面,那么君子志在哪里呢?志于道。这个道就是所谓的大学之道、君子之道。君子以对道的学和习为乐

第二层“敏于事而慎于言”,君子一方面不求安饱,对这些不在意,但对恭行实践却很积极、很敏锐,要做到敏于事。一定要先观察,观察之后就很敏锐、很迅速地去实践,看到该做的就去做,该改正的就改正,不会退缩犹豫。所以君子是很勇悍的,孔子说“见义不为,无勇也”。“慎于言”,就是讲话很谨慎。《论语》里面还有,如“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这都是君子“谦诚用心,反求诸己”的思想状态。

第三层“就有道而正焉”这类似于“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就是说要亲近有道之人,以求证自己所学的是否正确,对错误的要加以改正。在学习过程中,应时时不忘反求诸己,古今学者都以此为标准要求自己,这便是学者自主性和自觉性的体现。

一个人能不求安饱,敏于行而慎于言,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难得了。可是真正的君子,还要主动地去亲近老师,以求不断地提升,这反映出他内心有一种无限的依师求学的心。因为他深知学无止境,不会得少为足。做到这些,则可谓好学也已,这才称得上是好学。

这一章虽然很短,却把君子求学修道的几个要点都指出来了。

附:

孔子曾自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论语集注》说:“心之所之谓之志。此所谓学,即大学之道也。志乎此,则念念在此而为之不厌也。” 此处的“学”,因为有立志作为基础,所以带有自觉性,并含有长远的理想意味。“心之所之”乃人心的向往和兴趣喜好的直接反应,那么“志于学”就可以理解为两个层面:其一,“志于学”也就是“志于道”;其二,它是“好学”的开端。

《述而篇》第六章,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四书反身录》说:“志道则为道德之士,志艺则为技艺之人,故志不可不慎也,是以学莫先于辨志。”孔子之所以自述其人生学思历程以“志于学”,正是因为为学必须先树立坚定而正确的志向,否则不会有长久的动力。孔子的这一段话,也是他对为学次第的认识。志道、据德、依仁、游艺虽然有先后之分,却无轻重之别。

所以,“志于学”是“好学”的开端。因此,所谓“好学”,就是具有很强的自主性和自觉性,并且在“学”的过程中获得了愉悦感和成就感。“好学”之人能够从学习的过程中收获快乐。《雍也篇》夫子说“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这里的“乐学”其实仍是包含于“好学”之中的一层意思,又专指能够“好学”又以之为乐的人。“好学”者比“知学”者立志笃定,“乐学”者比“好学”者体会深刻“好”如果停留在喜好的层面,仍有可能发生变化。“乐学”者则因为在学习中有所得、有所乐,故而能够长期坚持。所以,真正的“好学”是能够从学习中获得欢乐的,这也是学者能够坚持不懈的动力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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