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生孩子时的分娩相当于12级疼痛,无数个妈妈都对妇产科非常恐惧,我也不例外。闯过了大大小小的产检关卡,小生命呼之欲出,尽管家人贴心陪伴,我依然在破水那晚紧张到手脚冰凉浑身发抖,我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心里却害怕极了。自古以来都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去阎罗殿转了一圈,历经生死,才成为母亲,可见母亲的不易与伟大。
01
5月13日的晚上,妈妈由于一天的旅途劳顿刚刚睡着,我和妹妹躺在床边上聊天,我始终沉浸在妈妈和妹妹特意从老家赶来陪我生产的喜悦中。直到晚上12点半,我俩刚有了睡意,羊水破了……
由于还没到预产期,家里一阵慌乱,全家人从睡梦中醒来,着急忙慌的往医院赶,我从穿衣服、出门、上车到医院脑子一片空白,浑身不停的发抖。直到内检查宫口开合程度时,一阵剧痛伴随着一股温热,第一次感觉到生孩子真的是会痛到怀疑人生。
宫口一指没开,检查一项不少,护士拿着密密麻麻的文件让我签字按手印,没来不及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就被护士告知:“签字之后的一切事宜全权交给了丈夫”。像是签下“生死状”,就此把自己的命交了出去。
接着迎来了第二痛——插导尿管,之后被全家人前呼后拥的推进了手术室,躺在手术台上一阵胡思乱想,突然就很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有些舍不得,又有些不甘心。医生陆陆续续地进入手术室,手术大夫有意缓解我的紧张情绪,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麻醉医师则在我的脊椎上下针,针头一直在脊柱周围游走,又是另外一种难以形容的痛楚,经过几番折腾,双腿开始失去知觉,我被盖上了手术专用布,之后感觉到肚皮被刀子拉开,一下又一下……
从无影灯上我看到了自己血肉模糊的肚子,下意识的撇开头,却又忍不住再次去看,如此反复反而不紧张了。视线突然被白大褂挡住,肚子被一阵按压之后,瞬间轻松。
“哇……”一声啼哭,元宝出生啦,我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第一次深深的感受到,愿意为一个人付出全部,乃至生命。
02
当我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我是笑着的,因为在麻药的作用下只有一丝丝的痛楚,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丈夫开心的笑脸,妈妈心疼的泪水,妹妹担忧的神色和公公远远的凝视,婆婆则抱着元宝先去做检查了。
我躺在病床上被所有人众星捧月的推回病房,一路上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床也跟着吱扭吱扭作响。一生没讲过普通话的妈妈着急了,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问医生:“不会是药物过敏了吧?”医生听了急忙解释道:”是太冷了,在手术室里2个小时输了5瓶液体,盖个被子捂一会儿就好了。“此时的我倍感幸运。
未到第二天清晨,痛意已经开始肆意地侵蚀我的身体,我尽量忍着不发出呻吟声。医生开始查房,检查伤口之后就迎来了第三痛——催乳,压抑很久的痛意全面爆发,嚎叫声在医院楼道里荡漾。
本以为剖腹产的我不用再经历顺产时那种极致的痛,直到主治医师用双手使劲按压着我的肚子,又用一袋盐压制在伤口处,用束缚带勒的紧紧的,那种伤口上撒盐的酸爽,体内犹如40袋盐从高空扎落,大概相当于把肚子划开,再把肠子拉出来打个蝴蝶结,再塞回去的程度,而且是不打麻药的那种哦。
疼痛这种东西很奇怪,以疼开头,却非要在现实里完成一切。痛到极致,顿感酸爽,大概这种痛到极致的历程就叫做成长吧。
03
病床上不能自理地躺了两天,后背开始隐隐作痛。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莫名的无助,所以迫不及待的下床挪动着被撕裂的残躯,很痛,只能忍。我一天天数着出院的日子,脑海里路演着所有美好的希冀。
人生有时残酷,总是充满变数,这可能就是人生的规则吧。元宝从第4天开始变黄,慢慢从小脸蔓延全身,星星带着元宝去看医生,我却只能呆在病房等着,坐立不安,却也不能跟着一起去。不能陪在元宝身边,整个孕期第一次感到挫败,加之元宝测出的血红蛋白值飙升,在要不要给元宝照蓝光这件事情上我和星星出现了分歧,我觉得应该听医生的建议,星星坚持认为有副作用,突然间整个孕期积聚的负能量在那一刻爆发了,进而发展成我们从相知相爱到结婚生子以来的第一次吵架。
我为什么要生孩子?我一个四肢健全好好的人,为什么要来生孩子把自己搞到生活不能自理,难道只是为了给爱情一个结果,给家人一个众望所归么?真是太可笑了。
我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我哭闹,我嘶吼,看着怀里那柔软的小人儿,一切便有了答案: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
孩子就像是我们的一面镜子,他不断地促使我们去学习去思考,去解决人生中的各种矛盾,夫妻关系、婆媳关系,每一种冲突的爆发,其实就是自己对未来生活的担忧,是自我矛盾的投射。我似乎忘记孩子的到来,更重要的意义是陪伴自己回顾生命的最初,看到含辛茹苦抚育自己长大的父母,看见渴望做个好妈妈的自己。
从一个女孩转变成妈妈,我有诸多的不适,恐惧、担忧、欣慰……五味杂陈,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失去很多,有时候又会过分苛责自己懂的太少,生怕不具备这些功能就不会被爱。
现如今,元宝已经来到我身边5个月零5天,我渐渐意识到:我是第一次做妈妈,他也是第一次做宝贝,要允许彼此犯错,允许不完美,我们才能共同成长。
生孩子是一场悲喜交加的修行,有的父母在生孩子的过程中参悟人生,有的父母在生孩子的道路上苦苦探索。
在此向全天下所有妈妈
包括自己
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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