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父母的痕迹

记忆中父母的痕迹

文|烽火长歌

六日的旅行告一段落，我俩的病症也逐渐减轻，只余些许咳嗽的尾巴，今日行程紧张，没有时间写文，幸好之前存有一份草稿，发来应急。

航班延误到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到家怕是将近凌晨三点了吧！

明日还早上班。

01

我曾经很努力的去寻找父母在我记忆中最初的模样。

然而结果却让我很颓然，他们年轻时候的样子，在我的记忆中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只能想起一些星星点点的往事，这些往事是片段的，朦胧的。

许是尘封太久，现实和记忆，感受和想象，已经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我记忆中所能追溯到最久远的时光只有两段。

第一段是与母亲独自在母亲的家乡生活，母亲似乎是商场的售货员，商城的顶楼有一个小单间供我们居住。

这段记忆中，依稀记得三件事情，第一个是门外叫卖的卤猪蹄。

很奇怪的是直到现在我好像都记得当时猪蹄是两块钱一个，应该是母亲对我重复强调过这个价格。

我当时咬不动，所以买了猪蹄之后母亲帮我把它分解成小块，我才得以进食。

黏黏糯糯的胶原蛋白，配上咸咸香香的味道，实在是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第二件是夏夜乘凉时抬头仰望星空上划过天空的流星。

直到今日，我的脑海中依稀会时常闪现那个夏日的夜晚，我们躺在竹制的凉席上，和邻居一起在商场的顶楼仰望星空。

天空很是澄澈，是纯粹的如幕布般的黑色，点缀着闪烁的星斗。

突然间我发现星星动了起来，横的一下，竖的一下，斜斜的又有一下。

当时的我应该是被惊到了，星星为什么会动？

我并没有询问长辈，也没有询问母亲。只把这个疑问在心头埋藏了好久，我想，这也是我后来能够将它深刻的铭刻在我的记忆中的缘故。

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这个叫做流星，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见到的流星。

第三件事被我拖拽在身后，碰到了水而爆炸的气球。

其实当时应该是在水里面，有些尖锐的物品导致气球被划破，然而我却是不知。

由此我很长一段时间内形成了一个错误的观点，气球和水是不能相碰的，碰到了必然会爆炸。

这一段日子应该不是很长久，否则我的记忆应该不会如此浅薄。

也许是母亲想我了，将我从奶奶身边接过来，陪伴她住上一些时日，而后便又送回了奶奶处。

02

第2段时光应该是在小学之前4岁半到5岁的时候。

父亲的样子已经全然想不起来了，但是那个时候确实是跟随着父亲到大山的深处安营扎寨。

父亲是在国有矿场，地质勘探队。所以常年在深山老林间穿梭。

有一段时间得了相对的安稳，安营扎寨在一个深山之中。

于是母亲便挟着我去住上一段时间。

勘探队的大本营，在一个小山峰的顶上。这座小山峰在全身的包围中，峰顶相对平坦，所以建造了勘探队的大本营。

在大本营的旁边还有一座山村小学，只是三四间连贯着的平房。

小学与勘探队大本营的中间是操场，有一个升旗的旗杆，然后还有几个极其简陋的健身双杠单杠，外加一个秋千，便是全部的建筑物。

勘探队的大本营也是一溜的平房与学校的平房呈T字形分布，地势相对较高。

整个大本营的建筑成筒子楼形状，但是只有一层，中间一条长长的幽暗的走道两旁便是房间。

从走廊的这头可以一直赶到走廊的那一头，两边大概有几十个小单间。

我和父亲母亲便占据了其中的两间，一间做厨房，一间做住宿用。

虽然我年岁尚小，但是在乡村里面的生活极其枯燥无聊，所以为了避免浪费时间也减少我的孤单，于是我便插班上了小学一年级，那时候我五岁。

那时候的我糊涂而且执拗，在升旗旗杆的旁边，有一口大钟，校长会拿一个小铁锤铛铛铛的敲钟，以表示上课下课。

上课铃声响的时候，操场里面的小朋友都呼啦的一下跑回教室，只独留我一人在操场上面呆着。

小朋友们撤退的时候，我还百般阻拦，并且说这是下课的铃声，他们都弄错了。

等到我一人在操场上面玩了半响，发觉再无旁人的时候才知道真正弄错的是我自己，于是便灰溜溜的跑到教室里面去上课。

由于我年龄本就小，也不是正式的学生，老师对我也不会特别严格，所以并无处罚，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暗自庆幸了好久。

当时一个教室里面是两个班级，左边是一年级，右边是三年级。

老师教一会儿左边的学生，布置下练习之后，然后又教一会右边的学生，如此反复才完成一堂课。

这样的课堂怕是现今许多同学们都没有经历过的吧。但是在偏远的山区里边有这样的一座课堂，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同学们都是从十里八乡赶过来，最远的要走一个多小时山路。

而我就住在旁边隔壁，算是得了极大的便利。

课堂之间的内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与我相好的是一个小女生，名字和样貌也已忘却。

偏偏还记得一件很小女孩子的事情，这个女孩儿会踩到一些豆蔻，然后挤出鲜红的汁水将它涂在指甲上面。

我当时也跟着往手上涂，涂的满手都是通红。

现在想来，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不管是城里面的还是村里面的，女人爱美的天性总归是一成不变的。

在上学的时日，这个山区的营地里面是充满了欢声笑语的。

可是待到放了暑假，然后父亲的勘探队又到山的深处去探寻矿产，常常十天半个月回不得来一次。

每当这个时候，整片山区就只有我和母亲两人。

陪伴我们的只有环顾的群山和寂静的夜。

我那时还小，大概连恐惧的感觉已经都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到了晚间便不太敢出门，只要从门口探出头来往左边看去，往右边看去都是黑洞洞的长廊，让人心生恐惧。

群山中还不时发出野兽飞禽的吼叫声，山影瞳瞳，仿佛一个个巨人一般，将我们环抱其中。

母亲每晚睡觉之前，都会把一把菜刀放在枕头下面，我想那个时候他的恐惧是多过于我的。

我曾跟着父亲去过一次他们勘探队的驻扎地，那也是唯一的一次，离我们大本营不太远。

但是也得走上大概半个小时的山路，我见到了在深山野地里面驻扎的帐篷群。

看到了高高耸立的勘探架子，有长长的铁管，从勘探加上自制的打入地心，待到叹气的时候，便会有一些圆柱形的石块从探测柱子里面被取出。

在事业基金繁星满天的时候，寂静的山坳里面，只有这一块地方是灯火通明。

有一日晚间，母亲大概是害怕的紧了，别要求我带她去寻找父亲的营地。

于是我们俩便深一脚浅一脚，只带一个手电筒在山路间行走。

说实在话，我当时并没有过多的惧怕。

不过现在想来，在那个时候穿梭在深山老林之间，带来的恐惧应该远远大于守在大本营里面的。

更何况还存在着一种额外的风险，便是我不识路，带错了地方，那便是更加恐惧的结果。

但毕竟我那个时候记忆力还是非常好的，一丝不差的，把妈妈带到了营地里面。

之后的事情我又没有印象了，我不知道母亲去找父亲干了些什么，因为我又蹲到了那个长长的柱子状的勘探机面前，看他怎么去打井钻孔，然后我便睡着了。

第二日是怎么回去的，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总之又和母亲这样过了一段时日。

等到勘探队回来的时候，大本营便又多了生气。

上百名壮汉子在那里嬉戏和打闹，相互开着玩笑。

大锅饭端出来，每人一个搪瓷碗盛得满满的，然后全坐在大本营前面的平台上。

这时会将一台黑白电视机搬出来，拉直了天线可以收到一个或者是两个台的节目。

很奇怪的是，到目前我还记得当时在电视里面看过的一个景象，有一台潜水艇从水中海水中将导弹发射出来，我当时看了极为震撼，在水里面居然还能发射导弹，不怕被水给泡坏了吗？

这个疑问久久的留在我的脑海中，我想与那日的流星一般，这也是我为什么能够把它久久的记载心中的原因。

这段时间到底持续了多久，我也是不知，也许只有一个夏天那么长。

童年的记忆里关于与父母的相处最为清晰的时刻，大概便是这两段了。

现在回忆起来，既不觉得喜悦，也不觉得悲伤，这种感觉很奇怪。

如同第三者，观看他人的人生一般。

如此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