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同桌有两个。
教室不够大,座位排的满满的,中间四个桌子,左右各两个桌子,组成两个过道,每个人都有机会坐在中间的位置,坐在中间就有了两个同桌。
那时候,我很喜欢坐在中间,特别有安全感。左边同桌极认真,右边同桌也很上进,加上前桌后桌,感觉自己被包围了,十分安全,老师点名不容易中标,同学打闹也打扰不到。更重要的是,每次出去都要借道,内向不善言辞的我,有了机会说那么几句话,同桌也都极其配合,不会为难,让我一天都心情好极了。
一个热情洋溢的同桌玲子就这样出现了。两人同坐在教室的最中间,本来如果从右边出去只需要跨过一个人的位置,她却偏要从左边跨过两人的位置,理由是这边离教室门更近。
下课时间有时候我会写作业,或者整理笔记,玲子一下课就要出去上厕所,于是我就要收好书笔,站起来,再把凳子移进来一些。她大大咧咧挤着出去,笑嘻嘻上厕所去了。我坐下来继续写作业。
不一会玲子又回来了,还是笑嘻嘻的挤进来,坐在位置上东看看西瞧瞧,不时逗弄一下前桌的同学,拉人家头发什么的,一刻都不闲着。我曾经问她为什么每节课下课都要去上厕所,她说:“我妈妈说的,下课就要上厕所,既可以运动锻炼一下,又不影响上课,及时排便还有益健康。”我想她妈妈大概是个医生吧,我要是没带水来喝是一上午都不上厕所的,不知道会不会身体不好不健康。
她也很喜欢跟我聊天,我话不多,大部分时候听她说,她从家里到亲戚,从幼儿园到现在,从过年到夏天,永远有说不完的话。我就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偶尔提出一点疑问,她会说:“那些细节我不记得了,大概就是这样,可能谁做的我也没看见,反正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除了话多,玲子总是使不完的热情。要不是老师禁止在教室跑,估计她会天天上串下跳,四个桌子连在一起,她双手一撑,就跳了过去。放学回家的时候,虽然与我不同路,她也总骑着自行车绕一段路,跟我一道走,然后快快乐乐的回家去。她自行车骑的飞快,在人少的地方,龙头都不扶,张开双手像飞一样,扑腾着,吓得旁边的人躲之不及。这一招我学了很久都没有学会,双手放开,不过两秒龙头就歪了,不得不好好扶着。冬天的时候特别羡慕她,双手插在口袋里,悠哉悠哉的,暖暖的上学。那时候我既不会放手骑车,也没有手套,一路狂风吹着冻着,到达学校,手都是麻木的,半节课都恢复不过来。因此更是佩服玲子得不行,体育课她也是先锋,女生中的榜样,跑步总是第一,打球更不在话下,篮球,乒乓球,羽毛球,几乎样样精通,我就那样成了她的迷妹。
不止是我迷恋玲子,班上同学几乎都有些崇拜她,除了学习成绩一般般,简直完美了。而我优秀的成绩也成了吸引她的因素,恰巧同桌,她对我也十分崇拜,那么复杂的题,划拉两下就出来答案了。她经常说:“你那脑子怎么长得咯,这绕来绕去都晕了,你再给我讲几遍我也听不懂!”
在玲子的带领下,课间我也经常出去走动走动,当然大部分时候,我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座位上,写写画画,消磨时间。玲子坐不住,只有考前能安静坐一会,听我讲几道题。
许多年过去了,想起这个同桌,就忍不住嘴角上扬,那些年,回忆浅浅淡淡,如晨雾般的朦胧美丽,散了又来了,来了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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