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可以
初三四班 施璇
其实,在那聚光灯下闪耀的人,也可以是我。
小学四五年级时,或许是看那些民谣歌手抱着吉他深情演唱的模样太迷人,于是我便迷上了这六弦琴,苦苦央求着母亲要上吉他课,还要买把吉他,她便叹着气答应了。
同我一起学的,还有她。可能是应了那句话,每段学习的开始,总是艰辛的,当我硬生生将食指按在一弦一品而小指跨到一弦五品时,我就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痛,太痛,手掌像要被撕裂般,且不说极细的一弦勒着指端。不一会儿勒出道极细的红痕。单说跨度,便足以让我恐惧。疼痛之余,不忘看向她,发现她眉眼间也微微抽动,似乎也在咬着牙坚持。
开始时大家都是一样的,我笑着说她右手像在弹棉花不像弹琴,她佯嗔着回道那你左手还放错了品,我低头,果真是。
什么时候拉开差距的呢?大概是老师第一次夸她有天赋而说我弹错了和弦的时候。大概是她一课能学完的曲子我要一课半才能学完的时候。大概是她第一回被老师点了要示范一遍时,高山流水,蝉鸣鸟啼皆在她的弹拨中的时候。
为什么我要比她差呢?
后来,老师告诉我他们有个活动。帮我留了首曲子,是朴树的《平凡之路》。曲子简单,后面的部分基本都在循环。当时时间多,一有空便练,白天在学校里背谱,晚上回到家便练上几遍,周末再去老师那里。反复剪短的指甲,带茧的指端,星辰渐明时教室里的灯光,无不见证着。痛了,就痛吧;累了,就累吧;依旧,琴音不断。想放弃时,便想着她弹琴时的模样,那般专注,陶醉,便咬紧牙关,挺挺就过去了。
终于到了那一天。
舞台上,我搓搓手汗,抱紧我的吉他,聚光灯瞬间聚焦。
当第一个音符从指缝滑落时,便是沉沦。吉他的声音浑厚而深沉,不如钢琴黑白经典的高贵,没有大号的闷若洪钟,它音色的平凡却最是魅力所在。轻勾一弦清脆似鸟鸣,山涧中偶有鸟雀一只,高立枝头,日复一日提着嗓子唱着春天,满蕴着春的生机,又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红珊白瑚沉海底。轻启二弦清浅如细流,山间溪流潺潺蜿蜒而下,溅起的水花似玉屑银末,微洒石上,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美好,幽秘。三弦是少年,不矫饰,干净得像刚洗过的白衬衫,爽朗的笑缠着夏日的风,拂过心上,像羽毛扫过脸颊,轻轻柔柔,酥酥麻麻。朝朝暮暮,几经春秋,洗净一生明朗的少年成了老者,渐粗的弦是岁月磨出的茧,六弦恍若说不清道不尽的故事三千,街角旁裹着残阳余温的老翁一位,讲着陈年旧事,小酒一盏,残阳如血,朦朦胧胧间,又是大梦一场。
“徘徊着的 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 via via
易碎的 骄傲着
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每拨动一次琴弦,都是一个故事,每按下一个和弦,都是一次经历。琴音自琴弦流泻九尺,恍若蝴蝶双飞,恍若银碗盛雪,恍若潋滟水波,又恍若三千月光敲墙。后半部分的扫弦像是呢喃,在寻找着平凡的答案,什么是平凡?为何要平凡?是否甘于平凡?最后的收尾,是明了,是悟透,是答案于心中。
生于平凡,却不甘平凡。体验平凡,却最终走出平凡。
老师告诉我,那次表演很成功,她也在演出后找到我为我鼓掌。
其实,在那聚光灯下闪耀的人,也可以是我。
其实,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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