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3月2日那天下午,我爹到镇上去了一趟,和我大伯商定好了:3月5日早上由兴虎表兄开车送我到城里去做残疾鉴定,我弟弟也跟着去。
最近这段日子,我弟弟和兴虎表兄都在我大伯家帮忙,主要负责邮电所里的工作。因此,大伯事先有交代:尽可能地当天去当天回来,邮电所里还积压着很多快递等着我弟弟他们处理。
前面我就提到过,这次去市医院做残疾鉴定,还想到州医院去解决一下注射益赛普的一些相关问题。
鉴于这次出行时间可能比较紧迫,在3月4日那天下午,我就事先给负责药品赠送的工作人员打了一个电话,又给市医院的残疾鉴定处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了一些情况。
赠送的药品至少得两三天以后才能拿到……做肢残鉴定是在3月5日下午两点以后……
昨天晚饭过后一会儿,我弟弟给我打来电话:“哥,明天早上,你准备什么时候从家里起身?兴虎表兄说,叫你定一个具体的时间,到时候好计划……”
“……明天早上八点左右从家里起身?”我说。
我爹听见我和弟弟在打电话,赶忙上楼来从我手里拿过电话,跟我弟弟嘱咐道:“……你们明早上七点多钟就准备下来得了……”
怕耽误了时间,凌晨五点多我就开始起床做准备,检查行装,缓解身体晨僵……
左等,右等……眼看快要八点了,还不见我弟弟他们下来接我,我爹给我弟弟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情况……我大伯临时决定:兴虎表兄不送我出去了,他另请了一个师傅来开他们那辆比较宽敞的车送我出去。
由于怕稍有耽搁,就不能按时到达市医院鉴定处,我爹发愁了:早知道是这种情况……
面对这种情况,我反倒不愁了:去不了就去不了吧,时间这么紧,估计也没时间去解决注射益赛普的相关问题了,出行风险又高,至于去做残疾鉴定,去不去都行……
我弟弟他们终于来接我了,还是来接我了,也就是说,去不去都得去了:做人,怎能出尔反尔?
我爹、我弟弟和那位师傅他们三个端着轮椅上的我,火急火燎的往龙王庙面前的停车场上赶去。
到了停车场,看到是春节前我去住院那次出院回家时和大伯搭过便车的那辆车,心中顿觉轻松不少:啊,这辆车我的轮椅能支进去……同时,又感到心有余悸!
驾车师傅考虑到车子比较宽敞,我的轮椅又支在车子后背箱里,怕车子行驶途中轮椅活动得厉害伤到我,就让我爹回家找两根麻绳来把我的轮椅拴在车子座位上。
到了镇上的二街垭口,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五十五分!“嗯嗯,时间应该还来得及,记得春节前那次去住院,出发那天经过这里时是十点三十八分,下午两点过几分就去到州医院了,路上不堵车的话,时间绰绰有余!”
每次出门,自从坐上车子的那一刻起,心都是悬着的,就怕出点什么意外,只有最后平安回到家,心里才踏实。
春节前那次进城去看病,和光升大老爹(老爹,即爷爷)搭的便车,因为有我妈妈和我弟弟照看着我,出发前,都没找些麻绳之类的东西给轮椅做个固定,一路上倒也没怎么颠簸。
这次所乘坐的车,车身比光升大老爹那辆长得多,宽得多,也高得多,而我又正好坐在后备箱的位置,且坐在轮椅上……颠簸在所难免。不过,好在用麻绳把轮椅给固定了一下,我应该还能耐得住颠簸。
瘫痪在床这五年多的时间里,我基本上都是一整天一整天的独自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很郁闷!感觉每一天都很漫长,为了打发时间,大多数时候,除了看电视就是听音乐。而每当我精神状态不好或想打瞌睡的时候,只要一听音乐,立刻精神倍增。
每次一坐车,我就容易打瞌睡,哪怕是几公里的路,我也会睡着。好像自从我生病之后,就出现常常出现这种情况。因此,为了保持清醒,车子刚到镇上,我就戴上耳机听起了音乐……同时,神经高度紧绷,每一分每一秒都小心翼翼地提防着……
在车子行驶不到一半路程的时候,突然,随着轮椅猛地向上跳起,又“砰!”地迅速落下,我不自觉的“啊!“了一声——只感觉整个身体被重重地闪了一下,左腿膝关节后面一阵剧痛……我不由地发出“啊呀——啊呀——”的惨叫声,第一反应就是:不会是骨折了吧?我赶紧下意识的动了动脚掌:应该没骨折……好险啊,太吓人了!
驾车师傅和我弟弟听到我发出的声音,赶忙停了车来查看情况……他们担心轮椅再次出现之前的情况,就到路边上找了一块石头以及后备箱里放着的一个废弃的后车灯把我轮椅的轮子给塞(垫)了起来。
也不知道,我是被吓懵了,还是疼懵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就如同做了一场梦一般,简直大大出乎我的预料!要是这力度再稍大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车子再次发动了,其它部位还好,就之前被颠伤的左腿膝关节后面疼得有点耐不住,真有一种想原路返回的冲动,但又转念一想:……算了,还是再忍忍吧,大不了左腿被颠骨折了……如果左腿真的骨折了,大不了把下肢都给截肢了……
本就缺乏安全感的我,经此一吓,心里越发恐惧了,赶紧念起了阿弥陀佛圣号,为自己壮壮胆……一路上提心吊胆的,生怕再出点什么意外,一刻也不敢停地念着阿弥陀佛圣号,直到车子进了城。
到了客运站与我妈会合后,吃了午饭就径直往市医院赶……进了医院,下了车,我才突然想起:户口册和身份证复印件还没复印呢,原本是打算到了城里,等拿到了我妈妈的身份证后一起复印的,可居然忘了!
我妈妈和我弟弟又赶忙去找地方复印……
一个多小时都快过去了,仍然不见我妈妈和我弟弟回来,眼看快要到14:00点了,可还连做鉴定处的具体位置都不知道呢。慌乱之际,我拨通了2月28日那天通知我做鉴定的那个电话,想问个究竟,可惜,没打通,估计人家正在午休呢。
驾车师傅都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已经问了我好几遍:你妈他们是到哪复印去了?给要回来了?……终于,我妈打来电话,说已经到复印处了……左等,右等,还是不见我妈和我弟弟回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驾车师傅忍不住去问了旁边执勤的保安,问附近有没有复印店,只听那位保安说,她也不太清楚,她也是刚来上班的……医院超市里好像可以复印。
我感觉头有点不太舒服,看着门诊大厅外有工作人员在测体温,我有些担心:要是我体温高,可咋整?
14:00过几分时,我妈妈和我弟弟终于回来了,我妈妈气喘吁吁的说:差不多把整个彝人古镇都跑遍了,才找到一家复印店……
测了体温,进了门诊大厅,让我妈他们赶紧问了问前台的一位工作人员,做鉴定处在哪里?人家说,先到挂号窗口去挂个号,然后……
我寻思,做鉴定应该是跟看病是一样的吧?看病的时候,如果事先在网上挂号预约,到时候就可以直接拿着挂号凭证进诊室看病了。这次做鉴定,已经提前排队预约了,应该不用再挂号了吧?
我又让我弟弟拨通了那天通知我做鉴定的那个电话,询问了一下情况,结果还是一样,得先挂个号,然后到外科诊室门前交号排队。
诊室门口,可拥挤了!有来换证的,有做鉴定的……但放眼望去,似乎只有我的情况最严重。虽然我们楚雄被确诊的新冠病患早就全都治愈出院了,但是看身旁每一个人都戴着口罩,心里倒生出一些对新冠病毒的畏惧感。
等了大约一两个小时,总算轮到我了。做鉴定的医生问了问我的情况,看了看我春节前到州医院住院时所做的那些检查报告,然后让我们收起材料去交费,交完费在门口等着,到时候他会叫我们。
交完费我们又等了好一会儿。我才发现,医生竟然连那个残疾评定表也没留下,那些复印的材料及照片什么的也没留下……我都怀疑是不是我们听错了,只好让我妈再进去问一遍,医生还是说,交完费先等一会儿,等轮到我们了,他会叫我们。
又等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先前在诊室门口和我们一起排队的那些人都快走光了,医生依然没叫我们,连驾车师傅都来问我们做好了没有,估计是等急了。
只好厚着脸皮让我弟弟又进去问一遍……进到诊室里,那个做鉴定的医生反倒还问:咋才进来?我看你们去交费去了好半天了嘛!
啊,简直了!这都什么情况?不是他让我们等着的吗?
医生给我的四肢及躯干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最后评定了一个二级,交代我们到大厅里去盖一个章,然后把鉴定表交到残联去。
到大厅里前台盖了章,又问了问工作人员,是不是把这个表交到残联去就可以了?人家残联的一般几点下班?
16:00多,将近17:00,才出了市医院。我大伯事先交代过驾驶师傅和我弟弟,等我们做完鉴定后把鉴定表交给我大姐或我大哥他们,让他们替我们去残联交一下。但我妈坚持说:我大哥和我大姐他们,也是事情多,我们自己去交一下得了。
驾车师傅不认识去残联的路,我弟弟的手机又没电了,把我的手机拿去开启导航,我弟弟说我手机上的地图连不上网。我寻思,不可能啊,数据是开着的呀,应用联网也是开着的呀……又用驾车师傅的手机导航。
先前跟市医院门诊大厅里的工作人员询问过,残联的工作人员一般是17:30下班。眼看时间快到17:30了,听着手机导航里的指引,左也不到,右也不到,很是心慌!更为发愁的是,等下天黑了,开车不安全……
2012年农历二月八日的一个晚上,我从州医院出院,我的两个舅舅到医院接我回家,并且请了他们村中一位有车子的小伙子接我。回家的途中,由于天比较黑,车子突然驶离了水泥路面……幸亏水泥路外边还有一大块泥土路,路边有桉树,不然……
总算赶到残联交了鉴定表。原本打算找个地方吃点饭再走的,但驾驶师傅说暂时不吃了,先回吧,等到了南华或国宗店二街又吃。就这样,把我妈送到客运站附近她打工的地方下了车,我、我弟弟和驾驶师傅开始踏上回家的路。
我的心又开始悬了起来,一个是怕天黑行车不安全,再一个是怕车子颠簸,我受不了……我再一次念起了阿弥陀佛圣号为自己壮胆……
春节前那次出院和我大伯搭便车回家的时候,车子倒不怎么颠,就是轮椅朝左右两边晃动得厉害。某个瞬间,轮椅晃动得相当厉害,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呢,我的右侧手臂和头部已经迅猛地撞在了挡风玻璃上,脖子被撞得相当疼!幸亏没骨折……
回家的路上,我一遍又一遍的问驾车师傅,有没有到来时颠到我的那个地方了?快到的时候,记得提醒我。刚开始几次,他说还早着呢,后面却一直说快到了,快到了……估计是怕我睡着吧?
我一路胆战心惊的,急得我手心、脚心都是汗,全身衣服裤子都快被汗湿了……念了三个多小时的阿弥陀佛圣号啊!20:30总算到了镇上,我这才踏实了一些。
但从镇上回我家的路,我家屋后面那段路也是比较颠的,我都担心我能否耐得住,尤其是上午去城里时被颠伤的左腿……
还好,吃过了饭,由我大伯亲自驾车送我回家。21:30总算到了家门口,我爹、我老叔和我大伯他们又把我送到我卧房里。之后不一会儿,我大伯也平安地到了镇上,我这才彻底踏实了。
这次出行,由于时间比较仓促,都没来得及亲自去残联一趟,也没有到州医院去解决一下注射益赛普的相关问题,但好在平平安安地去,又平平安安地回来了。
( 2020年3月5日 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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