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那天,窗边的香椿树,那糙老的树皮间点滴新绿冒出。在冬末的雪花覆盖下,那有嫩的小芽,仍在奶奶精心的呵护下顽挺着——正是她将我倔强的心融化、温暖。
“西西,快来吃饭啦!”奶奶喜悦的声音,那熟悉的话语把我带到了餐桌旁。我家开了一个小包子——“奶奶,今天怎么吃香椿馅包子呀!我可是最讨厌吃香椿馅包子啦!”我刚有的一点食欲,现在又被咽回肚子里去了。奶奶眼中的笑容立刻暗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盼望与央求。“那也尝尝这是特意为你包的,哪怕是一口也好……”我勉强咬了一小口,我咀嚼着乡村,朴,有些韧劲儿的新芽。
一抬眼,透过玻璃窗,奶奶在我小时候种下的这棵香椿苗,充满我的视野。它现今已超过了我的身高。
去年冬天的一个早晨,匣子里播报当天天气预报,预计今天傍晚有大风预警,夜里一点左右有大雪。奶奶想为香椿苗搭个遮风避雪的棚子。奶奶找出了几根旧钢管,他把钢管搁在小凳子上,颤颤巍巍的抬起脚,将钢管踩住,她双手拿起锯子对准钢管一侧合适的长度开始锯。奶奶忍住身患颈椎病的痛苦,弓着苍老的身躯,一下一下的锯。钢末四处飞溅——落在老奶奶的手上,他的手越发的干枯,手背上皱纹密布的皮紧绷着她那粗壮有力的骨头节。一根根青筋,像蚯蚓似的拱起。奶奶的脑门上时不时溢出三四滴汗珠。她用袖子不耐烦地擦了把汗,眼中的执着仿佛要冒出光来,紧锁的眉头与眼神呼应:加把劲儿,熬过了冬天就可以给孙女吃香椿芽了!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里冒出了热腾腾的泪珠,便慌忙再咬了口包子,香椿芽儿溜进了我的胃,更埋进了我的心中那片僵硬冰冷的田野,一霎那间,它在我的田野上生根、发芽——将我的心田温暖融化,随之春意盎然。至今,每当我吃香椿馅包子时,都会想起奶奶那劳累而富干劲儿的身影——便又同热泪吞下半口那个可爱的香椿馅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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