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变的生命里,岁月,原是最大的小偷。”这是看完电影《岁月神偷》后,一直在我脑海中萦绕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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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会看这部电影,是因为和室友走在梧桐叶随风飘落的街道上时,她告诉我,我不在家的那个晚上她看着电影哭肿了眼睛。我听着她讲着电影中的故事,一步一步走在秋末的萧冷里。
电影讲的是一个四人家庭:一个严厉寡言的制鞋爸爸,一个舌灿莲花的妈妈,一个优秀懂事的哥哥和一个淘气真实的弟弟。他们是普通的香港市民阶层,过着吃不饱也饿不死的生活。虽然每一天都要很用力去生活,但一家人相亲相爱,其乐融融,希望就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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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平凡的四口之家,在一股台风来临时,毫无招架,瞬间被摧毁得七零八碎。爸爸从开始到最后,一直说着一句话“最重要的是要保住一个顶,顶保住了,什么都不怕”。他在台风中死死抓住屋顶,脸上的不放弃和坚毅让人印象深刻,他何尝不是这个家庭的顶呢?他一直默默付出,艰辛地支撑着这个家庭,可还是有心无力。在大儿子罗进一需要输血的那个晚上,他把自己的戒指典当掉,肯定地让护士输新鲜的血。罗妈妈眼含泪水地握着爸爸的手,那双因为整日做鞋而粗糙老茧遍布的手,让每个人都心疼。
罗妈妈是电影中最乐观的一个人。她在台风后给鞋店招牌刷漆,满腹委屈,心中却咬着一股子劲儿,她要刷红色,红红火火。她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做人,就是要信。”这种信,让苦日子一点点熬过去,给每一个深陷泥潭的人力量,信念是支撑,更是活下去的理由。她还给鞋子取了名字,一只叫“难”,一只叫“佳”,人生所走的路都是“一步难,一步佳”。台风过后照顾住院的罗进一,日子真的很难,她每天不顾脚痛爬着医院的陡坡,为让儿子少受点痛苦,用微薄的钱祈求护士抽血轻一点,她的心要被现实无情地揉碎了。但她坚信不会一直难下去,风雨后会见彩虹,一定会迎来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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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罗进一的信念却没有那么持久。他念着好学校,成绩优异,比赛总是拿金牌,是整个家庭的骄傲和希望。他的信念是什么时候坍塌的呢?第一次是他带着自己最珍贵的红彩雀去看望心仪的女生芳菲时,走进的是后门,但已经让他惊讶无比,更别提她母亲的优雅和端庄,她家的豪华和大气,甚至连鱼缸都那么壮观。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他只能匆匆作别。他的自信在那之后便动摇了,越想赢却赢不了。第二次是他去北京时,大雪纷飞里见到了生命的飞逝,自己听到了医生和妈妈的对话,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此后他的笑容便不见了。岁月对他是残忍的,偷走了他的风华正茂,偷走了他最美的青春年华,偷走了他最宝贵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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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儿子罗进二而言,他哥哥一直是他的榜样,他的庇护。他很顽皮,与哥哥的优秀截然相反,但一开始的他真的很快乐。他有着当飞行员的梦想,戴着偷来的鱼缸看世界,偷拿夜光杯,偷藏米字旗,也不是为了钱和欲望,就是小孩子单纯的好玩。他觉得大人说的都是对的,卡片上写了“永远有效”就真的会“永远有效”,无比崇拜着哥哥,简单又纯粹。
但小小少年的欢乐,伴随着哥哥的生病离开也消失了。他一直记得奶奶说的话“如果还想和亲人相见,就把最爱的东西存好,然后倒进苦海,把苦海填满了,就能和亲人重逢了。”进二在哥哥生病颓废的时候,把他一直珍藏的那些偷来的东西全部给哥哥,可是哥哥都不要。他大哭着问哥哥:“我已经把最好的东西偷给你了,你到底要什么?”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哥哥最想要的生机和自由,他是怎么也偷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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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去世后,进二把喜欢的东西填进了大海,却发现自已没有机会和哥哥重逢了。从那时候起,他意识到大人说的话不一定都对,他开始努力学习,考进哥哥的学校,变得懂事乖巧。他穿着哥哥留下了的校服、跑鞋,虽然没有像哥哥那样人见人爱,却一直代替哥哥做这个家庭的希望。岁月,偷走的是他简单的童年,他完整的家,他对世界单纯的认识。
看完电影后,我一时间很难过。哥哥去世时,一口鲜血吐在杯子里,高大的人倒下去,杯子碎了一地,鲜花撒在地上,整个家庭全部陷入悲伤中。爸爸在葬礼上播放着哥哥生前做的曲子,那个秘密彩虹,旋律哀忧,情思凝重,我也经不住哽咽。罗妈的乐观神情也在儿子去世的刹那黯淡下去了,爸爸一下子老得可怕,而弟弟的世界再也没有那个陪着他打闹、学习的哥哥,没有那份爱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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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流逝,电影的最后,爸爸用手拔出血的那棵树在哥哥的墓旁开出了鲜艳的花,可是种树的人早已离开了人世,只剩下进二和罗妈妈继续蹉跎人生。只是,罗妈妈和进二离开墓地时,天空终于出现了罕见的双彩虹。那是电影的真诚,它收敛了悲戚,流露了笑意,始终在守候着一份淡淡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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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岁月真是一个小偷。它把我们最心爱的,最重视的,不知道不明白的,我们的爱情、宝贵的时光、心爱的和心痛的回忆都给偷走了。生活就是这样,平静而又发生着一件件你没发觉便发生的事情,但我们最终还是要感谢它,感谢它让我们在平淡、朴实的一生中遇到了那些值得珍惜的人。
时间是一条长长的河流,有人上岸,有人停留。我们没办法左右的事情太多,好的坏的,岁月都会一一带走,而我们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藏好心中的爱不被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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