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他仍然能清晰到记起昨天下午的那幕场景。
昨天下午，他在十楼电梯前，犹豫着是到十七楼，还是到地下车库离开公司时，电梯下行停下，有人走下电梯。他看到电梯内站立着几位已退休的公司高管，他向他们的招呼还没打完，电梯已然关门下行。
公司是所在地区的业务总部，大楼高大气派，十几个部门指示管理着辖区内的二十个分公司，在当地引人注目。几位领导没有退休前，是公司的重要人物，掌管着公司的人事调整和其他重要业务部门。他们很少与公司其他层面的人有过多的交流，脸上总是保持着电脑屏保上不会变化的那种模式，不能观察出任何细微的感情变化。其他人在他们面前是局促、拘谨、不安，不知如何。
在公司餐厅内，当他们在某个四人餐桌前落座后，大家总会看到，公司内一、两个特别有前途的人端着饭食，走到桌对面，坐到他们的面前。
偶然中，他们的面部表情发生变化，口中发出言词，手中作出举动后，均能在公司内所有人的心里掷下重重一击，所有看到的人，听到的人会快速地思维，该做些什么。他们几个人可以决定某人在公司内的包括职务晋升、职级增加在内的政治命运。还可以左右公司内对某人、某事的舆论评价，决定这个人是在公司内安稳、愉快的工作，还是被他人以眼神指点，心绪不宁的度过一天。虽然他们没有明确的指责过某个人和评价过某件事。
公司员工在公司大楼内，会嗅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他们的味道。同事在闲谈的言语中意会到他们的存在时，谈话戛然而止。公司内员工会时时刻刻地觉得他们就在身边，在听着你的说话，看着你的举动，观察着你的思想。有时，你会觉察到，你昨天在聚会中说的话，与他人的调侃都会如电影般在今天被重新放映。你是透明人，一切都是坦露的。
近期，听说公司成立一个咨询机构，设立在退休办。
他在十楼停了一会，可能有五分钟，也可能有十分钟，然后乘电梯下到地下车库，电梯门打开，走出电梯，左转走出电梯区，来到车库区。他很诧异地看到已下来的两位领导，在低声交流，他们看到他，他匆匆地边走边打招呼。来到车旁，他打开车门时，有个领导在前方走过，那个领导用一种审慎、若即若离的眼光盯视下了他，他扬了扬手，屈身坐进车内，开车走了。
公司不仅仅是个职场，挣钱养家糊口，他还有很多让人琢磨而有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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